冀州太行侧,中丘城外二里。
袁绍与赵国国相韩馥,好友许攸、周毖,心腹颜良、文丑,立在渚水水畔,举目西望。
入眼一处营寨,背倚高岗、南临渚水,掘地成深渠、纳水为濠隍,一架吊桥沟通内外,兵甲煌煌人马忙。
米粮、铁锭、桐油,一车车运送入寨;蒺藜、菱角、捕兽夹,一捆捆撒向道旁。
原本寨外的一片片杨树林,已被砍伐殆尽。只余下那高高低低的树桩,与深深浅浅、密布而不可计数的陷马坑。
陷坑之上,覆盖了迷惑人视线的落叶青草。陷坑之中,则丢满了刺锋尖锐的铁制长钉。
若依袁绍本来的想法,除去铁蒺藜、捕兽夹、陷马坑外,拒马、鹿砦也是要安置的。可惜时间紧迫,没工夫制作,袁大盟主也只得作罢。
不过,饶是如此,这一处营寨也算得上是“难关险阻”了。
此间众人,不管是颜良文丑,还是韩馥许攸,都满意颌首。唯独袁绍,依旧双眉紧锁。
“本初,你前些日子曾言此次白虎山来人,数目不足五十。若真如此,凭此营寨、军马应对,何忧至此?”周毖疑惑地开口问起。
“仲远,你若参与过第一届的异能大比,又见识过仙门诸子的手段,便能知我为何如此忧心忡忡了。”
颜文许周不是外人,韩馥也是袁家门生,所以袁绍也不避讳,抛开人前指挥若定的自信,面对着周毖等人,泛起苦笑。
那一日“井陉围杀一人一兽”,张燕虽未言及“白虎、仙门”,但他骑跨仙兽、御使仙术的表现,已足以让当时在场的、心思稍活泛的人,识破其仙门弟子的身份。
由此,井陉之役后,袁绍大为烦恼。
异能署“亡者十余、轻重伤者上百”的战损倒也罢了,尤令袁绍苦恼的是“将与仙人为敌”的猜想,在麾下两千将卒中散播开来,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一时间,异能署上下,人心浮动。
又一日后,与袁绍相熟的、现居于白虎城的世家子弟,传来了“张飞燕重伤归山,白虎城怒将伐袁”的消息。异能署成员闻之,顿时人心涣散,甚至在当天晚上就出现了夜奔出逃的情况。
袁绍又恨又惧。
恨的是,似乎从白虎山扬名的那一刻起,自己就交上了霉运。家族地位、朝野名望,都渐渐显现出“不及那无学无才之嫡子袁公路”的趋势。
惧的是,今时与仙门交恶,若那燕大王携风雷雨雪君临此间,他袁绍该如何收场?
忐忑、忧惧的袁大盟主,数日之间寝食难安。直至又有“燕大王出行海外,仙门进发冀州的弟子不足五十”的消息传来,形势才算有了改变。
燕小儿出海,半年方归?仙门弟子来冀,只五十之数?
原本辗转反侧、彻夜难眠的袁大盟主,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