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蚍蜉撼树”,直面仙门的讨伐。
在所有人看来,异郎将袁绍突如其来的执拗,定然与天子的默许脱不了干系。
此外,数日之前皇甫义真赶赴中丘城,名义上是“运载药材、异兽”。但若真如此,怎至于领三千虎骑,还携百余蹶张弩?
由此种种观之,天子对仙门、对“燕大王”的忌惮、排斥,不言自明。
而今日,“仙门弟子掠杜氏女”之奏禀,呈于朝堂之上。天子又当如何处置?
众目睽睽,倾耳以待命。然刘宏却自始至终声色未动。
九月初三的朝议,也便在这份忽然而至的静谧中,草草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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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午时,鄄城官道。
一驾马车自西面驶来,在御者轻轻的吆喝声中,入了“白虎仙乡”地界,汇入往来如织的车流中。
御者年近四十,自认为走南闯北、见惯世面,然一入仙乡,便如“懵懂不知人间事”的稚子一般,左顾右盼、满是好奇。
这鄄城,虽号称是“颛顼遗墟,尧舜故里”,但自春秋至今时,从不以繁华荣盛称道。城池都显得破败老旧,更不用提县邑中的几条大道。
三年前驾车路过此地此路时,漫天飞扬的沙尘迷人眼,更呛得他几天都没吃下半碗麦饭。
然今日一行,大不相同。除去偶尔一两坨牛马遗矢、三五片杨柳枯枝外,这一路可称得上无垢无尘。
另外,车马、行人,分道往来。密而不乱,井然有序。
轺车、轩车、驼车、牛车,以其速度缓疾、方向同异,分行在大道中央。其数量之繁多,洛阳、长安都不能及。
锦衣玉饰的富家子弟、佩绶带剑的高冠文士、衣衫褴褛的成群流民,于大道两旁同行。虽不免有穷富的比较、身份的歧视,却终究未起骚乱、不见争执。
更让御者觉得稀奇的,还属车轮之下这条宽约十丈的大道。
在他看来,这大道应是由碎石、砂砾填筑,再粘以灰浆,最后用重物压实。其修筑方法,大概与秦驰道相同。
但是,论起平整、坦阔,即便是他曾策马驰骋过的“九原抵甘泉”的秦直道也远远不及。车马行其上,由道路本身低洼不平造成的颠簸近乎于无。
“若行程皆是此道,袁某人岂不是一日就可返回京洛了?”御者忍不住畅想着。
“叮铃铃!”
马铃声响,前方的车驾纷纷减速。御者忙止住思绪,轻轻勒马缓行。又行数里,干脆下马停车。
“袁兰,何事驻足?”马车中,有人开口问话。
“禀小郎君,前方设一关卡。”
“竟有人敢在白虎地界设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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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是未时,与青州隔海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