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说的,好像随时都会死人。”宋晓瑜不满地埋怨道,“你现在不是好好地坐在这里喝酒吃肉吗?”
罗博这才觉得宋晓瑜并不那么善解人意,至少对他和他的工作缺乏了解。不过,也不能全怪宋晓瑜本人,一棵在温室中成长的蔷薇哪里会体会山谷中野百合的艰辛。罗博笑了笑,既是对晓瑜的话,也是对自己刚才不现实的期盼,然后严肃地说道:
“死人是很平常的事,而且往往是全身暴裂那种恐怖的死法。你会感觉到心胸破裂,脑袋炸开。每一根血管都会撑破身体,将血液喷洒出来,甚至每个细胞都会破裂,身体会变成血肉模糊。”
宋晓瑜吓得丢下手中的刀叉,在盘子中激起尖锐的响起,颇有些失态。她赶紧用餐巾擦了一下嘴,接着喝了一口酒定定神。这才厌恶地朝罗博报怨道:“恶心死了,吃饭你怎么能说这些?”
罗博则泛出满足的笑脸,但没有马上回应她,而是拿起刀叉熟练地切下一块黑椒牛排,送进自己的嘴里,津津有味地咀嚼起来。必须让她明白,今天能坐在这个充满浪漫情调的地方饮着玉液琼浆,泡着俊男帅哥,是经过千千万万人在太空中身体被迫暴烈而亡才换取得来的不易果实。
把牛肉吞下后,罗博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随口问道:“如果有一天,我也变成那样,你会伤心吗?”
宋晓瑜没好气地盯了罗博一眼,略加思索,作出严肃地姿态,郑重地回答说:“会,但我会再约个男从来这里吃饭,把你忘掉。”
她这种回应反倒让罗博对她的真正意思捉摸不定,只好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那我也可以安息了。还真怕你听到我阵亡了,你也跟着上吊作个贞节烈女呢。”
“噢,天啊。什么时代了,你居然还要求我作贞节烈女?”宋晓瑜对罗博的话简直难以至信。
罗博对宋晓瑜那种近乎认真的质问感到好笑,解释道:“说说玩笑而已。不过话说回来,我以后还不一定会娶你,你想为我作贞节烈女的机会恐怕也没有。”
面对罗博从一个玩笑开到另一个玩笑,宋晓瑜也不甘示弱,针锋相对地说:“你放心,我也不一定会嫁给你。说不定等一下,我就看上一个比你更帅、更有魅力、更温柔的男人。”
她的话音刚落,一个充满磁性的男低音便在旁边响起:“宋小姐,请恕我冒昧,能否占用您一点时间?”
宋晓瑜这才发觉他们宴席旁已经站着一位穿着黑色阿尔伯特王子大衣、头戴高帽、拿着绅士棍的俊美中国男子,他的大衣里还穿着灰色马甲和白色的高领衬衣,系着一条蓝色丝绸领带,领带上印有一个金色的圆形家徽——两个鼓锤交叉在一面大锣下方。
宋晓瑜似乎为这个男青年的美貌倾倒,有些不知所措地注视着对方,问:“请问先生,您刚才说什么?”
“他希望能占用你一点时间。”罗博抢先替突然出现的男子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