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如潮水奔涌来的敌人,他已无力握住刀来,他便命身边的新兵把他的刀,绑在胳膊上。
这哪里是是在为他绑刀?分明是为他包扎,一节短短的臂,已经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七道伤疤和三道血痕刻在上面,卷起的血肉如同嫩芽,向上生长。
号角声声再次响起,烽火也当做这最后的装点……
数日后,洛阳城郑
一份六百里加急的驿报放在了江河案前。
还未拆封,仅仅是封皮上的“长城失守请兵来援”八个字便足以让江河丢下今日所有的好心情,立刻变为一个只会摔桌子的疯子。
“鼠辈!欺我中华无人!”江河大喝的声音,连远在永乐宫中的陈渊都可以听得见。
一脚踢飞躺在地上的桌案和无数公文,江河两臂振奋,双手充血似的肿胀。
江河这个模样吓坏了众人,连平日里自诩最了解江河的齐凌也害怕起来他还从来没见过江河如此愤怒。
“我要亲征漠北!把他们赶到贝加尔湖里喂鱼!”江河咬牙切齿,他已翻开这份公文。
“鬼方林库伦汗亲征,鬼方数部全数出动,近三十万众。戎军连克强阴、长城口,袭善无。善无守将王甫率军民抵之,三日,善无城破,尽为鬼方所屠……”
“掠我财货,夺我牛羊,毁我田地,屠我民众,孤不报此血仇,安能为朝之柱国!”江河两目大睁,双眼充血,像是要吃人一般。
“光是善无城内就有数万人!这一路南下,又有多少人要受他屠戮!”
“你以为我会怕你那三十万人吗!”江河破口大骂,仿佛鬼方大汗就在眼前。
渐渐地,江河凶狠的气息渐渐喘匀,也终于有人敢上前进言。
不是齐凌,他早就被暴起的江河吓得藏在一边。
上前的,是房玄龄。
房玄龄、申时行虽然掌管户部、礼部,却是在江河府上办公,就在江河隔壁。如今听闻江河如此咆哮,便知事情紧急。
起初他还以为是宋仪或是李淳皋一起发兵攻来不然江河也不会闹出这么大动静。可是房玄龄到了房中,见江河屋内狼藉一片,便心下一沉。若是宋、李两人发兵,不会让江河如此生气。
又听了什么毁我田地,屠我民众的话,房玄龄心中一下子便明白了。
房玄龄可不会什么“主公消消气”之类的话,他到江河面前,深鞠一躬,便不再言语。
这时候,在隔壁的申时行也闻声赶来,同样看到这一地狼藉,也是心下一惊,又见房玄龄站在江河身前,江河喘着粗气,连忙道:“主公莫急,可是玄龄出言有误?在下愿意替他受罚。”
罢,申时行一头磕在霖上。
生气中的江河哪里会注意申时行,他开口道:“起来吧,不是玄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