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大海,万里寂寥,海浪拍打在礁石之上,冲来无尽碎末。
海州城内刺史府中,正是灯火通明。在刺史府内最隐蔽的一处密室内,会议还在继续。
坐在主位上的江河扫视了群臣。“去岁年中,狗奴国使臣觐见于朕,陈朕以东瀛诸事,大怒于邪马台之犯我属邦!”
“如今海军正盛,朕打算从军中,择一良将,将三、五千兵马,为先锋!为朕荡涤海涛,守备扶桑。北防邪马台之移动,以待天师之东渡。”
此言刚出,即有镇东将军王寿出班道。
“末将愿为陛下解忧!”
“不行!”江河果断拒绝。“以卿之重,临不测之深渊,实在不必!况卿东渡,置部曲于何地邪?”
“末将不重部曲,唯求能为陛下解忧!”王寿甲胄在身,不能全跪,半跪在地,表示渴求。
“嗯,卿之所言,实慰吾心!”江河道:“此一去,虽为先锋,然东瀛乃不测之土,恐有未料。虽有猛志,若无绸缪,亦是轻敌矣!”
探出身子,江河问道:“诸君不商讨此事行否?”
“这……”
“啊,这……”
江河这话,才把他们点醒,原来江河不是在问要派谁去,而是在询问这件事情是否可行。
得知众臣们的心思,江河也有些懊恼:“难道诸卿家如此顺应于朕吗?”
“孝直!”江河点起法正。“你有何意见?”
法正被点了名字,出了座位。“陛下,臣以为陛下所言,遣一良将,以为先锋,其实甚矣。区区邪马台,遑论大军?只一先锋,即能破其国矣!”
“再安排接应,督促狗奴,发天子之诏,而令诸国共讨之。如此,先锋也可稳坐帐中,即能灭其国,族其族!”
“孝直大才!”“孝直大才!”法正这话说完,立刻引得室内诸人,抚须拍掌,大加赞叹。
可江河听了这话,脸上的阴沉,却又重了三分。
看着江河脸色不佳,法正微微一愣,还不待他反应过来,就听身后王猛起身道:
“陛下,臣有一言!”
“哦?”抬头见是王猛,江河的脸色也由阴转晴。“景略既然有言,何必吝惜?尽可言说!”
回了江河一礼,王猛对室内诸人道:
“诸位!你们怕是会错了陛下的意!若是一区区小国,岂能让陛下如此忧神?陛下斥资建起百千战舰,又岂是为了去灭一国,族一族?”
前面的法正,当下顿悟,重重地点了一头。
本来众人听了王猛的话,还以为是危言耸听,却有见法正很是认同,这才感觉是自己所想有误。
“景略!”江河把王猛叫停。
“臣在!”王猛也很识趣地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