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宝钗和薛姨妈如何厮磨软缠离京之事,且说宝玉回来跟老太太太太描述今日贾政带他见贾雨村的情景,拿了雨村带来的南方特产,扇子砚台并笔墨纸的,径直去寻黛玉。这黛玉刚吃了药,铺开笔墨窗前凝思垂泪,一会听那湘竹萧萧,一会叹自己身世凄凉,一会又感宝钗之知己苦心,一会又思宝玉之柔情,那百转情思正是难解衷肠,清泪斑斑染绣帕,落珠滚滚渲淡墨。
宝玉进屋,紫鹃松了口气,悄悄儿指了黛玉,那宝玉放轻了脚步近前,细看黛玉红肿的眼,柔声道:“妹妹,这又怎么了?看看眼泪儿都染晕了墨。”说着竟用指擦黛玉脸上残泪。
黛玉忙止了泪,避开宝玉的手,怒道:“作死了,怎么还不长记性,动手动脚,成何体统?”
宝玉脸色涨红,“原记得的,只看妹妹伤心,就顾不得了。”
黛玉强笑道:“我何曾伤心了?不过看这窗外秋风摇叶,迷了眼睛罢了。”
宝玉忙道:“紫鹃快关窗户。”
黛玉叹道:“说你是无事忙,果然说风就是雨,我不过爱这窗外几杆竹,看着竹青叶落,甚是有味,你关了我的窗,如何体会其中诗味?”
宝玉忙笑道:“你穿着倒厚,也不怕着了凉,那就留着妹妹的诗兴好了,妹妹可做了什么好诗?”
黛玉嗔了他一眼,“你来了,好诗也没了。”
宝玉也不管她的打趣,摊开衣服兜的东西,“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玩意儿,都是南方特产,妹妹见了这些,可不跟归家了一样?”
黛玉把玩着东西,“倒是好的,只不过谁给你的?”
宝玉道:“今日见了那雨村,带来许多的南方特产,我料想你喜欢,便应付了他几句。”
黛玉听见是贾雨村给的,便掷给宝玉,“什么腌臜男人送来的,我不要。今日宝姐姐还说起,那贾雨村官评不好,要你少结交。我也倒是这个话,当日父亲病重还跟我说起过,那雨村绝不是居人之下之人,当初荐他不过碍着他当过我几天老师。如今他官做的越发大了,且不知人心不足?如今家里富贵尚有权势,说不得哪日败了,就墙倒众人推了。”
宝玉一拍大腿,“妹妹果然是同道中人,可不是这个道理?那些国贼禄鬼,我真恨不能都打出去,说什么为国为君一大堆的道理,沽名钓誉,到头来不过都为自己经济仕途?”
黛玉一笑,“还没说,你又开始张狂起来,这话若舅舅知道,又一顿板子好打。”
宝玉嘻嘻而笑,“这话只对妹妹说,妹妹断不会告诉老爷去的。”
黛玉偏头浅笑,“若是宝姐姐这么劝你,你可还敢胡说?”
宝玉笑道:“又不是没说过,宝姐姐断不是那种背后告黑状之人。”
黛玉扭过头道:“你倒是了解宝姐姐。”
宝玉蹭过去看着她美丽的眼睛,“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