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庚辰看着慕容黎,全然是一阵后怕。
慕容黎不动声色,转身向案台走去,取了纸笔,铺成开来,一笔一划在纸上写满了字迹,待墨汁逐渐渲染晾干,才轻轻折叠好装于信件中。
庚辰取来蜡烛,慕容黎缓缓在信件封口处滴上了蜡印,交于庚辰:“庚辰,此信务必亲自交到琉璃国主手中,天权之危方可解。”
“是。”庚辰接过信件,小心翼翼收好,眼中仍有一丝疑惑,“公子,可有话带至瑶光?”
慕容黎点了点头:“不见兔子不撒鹰,传口信给方夜,天璇旧氏族暗中监视便可,必要时候推波助澜,放一两座城池给他们,若到了正式交锋之际,让方夜将赵大人等贵族势力安插在禁军中的私兵甄选出来做马前卒,切莫太过明显,混杂一些胆小怕事之人。”
他顿了顿,思索片刻,道:“监视氏族的人一定要可靠,若是战事出现不利,要立刻能将这些士族控制住,保全瑶光王城。”
“属下明白。”
“此去琉璃,路途遥远,万事小心,若有任何万不得已,毁信保命即可,定要活着。”
庚辰看着宛如月光的慕容黎,深深的鞠了一躬,有股力量支撑着他定不辱命。
这股力量就是慕容黎,纵然千难万险为了他,他也不会退缩。
“怎么有股纸灰的味道,阿黎这里着火了吗?”巽泽一面掩鼻,一手用大袖在屋中扇了扇,急匆匆的跳到慕容黎跟前,“阿黎,我来看你了。”
慕容黎本能的退了一步:“郡主有事吗?”
“没事我便不能来看你吗?”巽泽看着退出去的庚辰,眼神中有些复杂,却随即释然,“庚辰可是要远行?”
慕容黎笑了笑,走出屋子,看着满园的羽琼花,在一夜急雨的摧残下,有不少花朵落满庭院,然而更多是傲然盛开,夭红自由绽放。
“葬礼将至,想必有些精彩,我便让他去看了。”
他的笑容,总是那么惨淡,勉强。
巽泽看着慕容黎,看着失落,痛苦一点点占据这个男子的心,他有种强烈的痛楚,挥之不去:“自己给自己举行葬礼可还行,我可从未见过像你这样的人。”
慕容黎看着远方,细雨初息,遥远的天际透出一丝光明:“如今你便见到了。”
巽泽静静看着他,悠然道:“我算是见识了,往后阿黎是不是逢年过节还得去自己坟头烧三炷香祭奠一下。”
面对巽泽的嘲讽,慕容黎没有发怒,反而微笑起来:“这个,我还没想好。”
对慕容黎的笑意巽泽当真是无任何抵抗之力,他幽幽长叹一声:“我可真是服了你,这天权打来了,你若赶紧给我报个信,我也可解你一时之围,从灭国流亡一无所有,再到东山再起瑶光复国,都是你一个人扛下了所有,怎的就直接把王位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