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一沉,“你们看看他,仔细地看看他,看看他与你们有何不同?”
众人齐刷刷地望了过去,却见那伤兵正捂着小腹缩在尸骸间,一双手掌已经被鲜血染得血红,满是血污的脸上冷汗如豆簌簌而下,却紧咬着牙关不敢痛叫出声,眼中满是惊恐之色。
见状,有人连忙垂下了视线,有人眼中泛起了不忍之色,也有人依旧满眼仇恨之色,死死地攥着刀柄。
李汗青环顾众人,突然一声轻叹,“他和你们一样,也是人,也有妻儿老小,他此刻之所以在这里,只因为他是汉廷的军人,只因为上峰的军令,正如你们此刻之所以在这里只因为你们是黄巾军的军人一样,你们觉得……杀了他,杀了这些和他一样的伤兵,就算是为彭帅报仇了吗?”
说罢,李汗青轻轻地拍了拍身侧胡冲的肩膀,“先带本帅去看看你家大帅吧!”
胡冲却没有动,只是怔怔地望着那个依旧缩在尸骸间瑟瑟发抖的汉军伤兵,良久,两行热泪夺眶而出,“大帅他……他到死也没有抛下兄弟们……他……他到死都想要护大家渡河……呜呜……”
说到最后,堂堂的七尺汉子竟猛地蹲下身子失声痛哭起来。
“大帅……呜呜……呜呜……”
一时间,不少人也跟着哭了起来。
李汗青也看得眼眶一热,却也只能强忍着眼泪,将胡冲硬拽了起来,“走!先为阵亡的兄弟收尸……”
他不会让人去杀汉军伤兵,也不会去救治他们,更不会带着这些累赘渡河,他能做的就是尽快撤离,给王允他们腾出救人的空间。
王允自然没打算撤远。
一来,阵亡将士的尸骸还要收敛,他可不相信黄巾军会帮阵亡的汉军收尸。
二来,他来时已经派人去联络皇甫嵩了,自然要等到皇甫嵩的回信再说。
不同于陈王刘宠这样不能干政的藩王,他清楚南阳目前的形势,知道皇甫嵩败退到了涅阳,也知道南阳黄巾军出了个李汗青。
所以,在听到那个如雷的咆哮声从战场上传来时,他便立刻布置了那个防御阵型,然后果断鸣金收兵,这才救下了刘宠他们。
他没有和李汗青纠缠,因为,他知道连朱儁和皇甫嵩都对付不了的人,他王允上去同样没有丝毫胜算。
后撤了一里多地,他见道旁有一座狭长的矮岭,便下令安营扎寨了。
营寨扎好,天色已经蒙蒙亮了,这时,一骑自西匆匆而来,径直进了营寨,直奔中军大帐,“报……贼寇已经西渡,战场上还有许多我军伤员……”
闻言,正在帐中议事的一众将佐尽皆精神一振,王允连忙下令,“快,辎重队立刻出发救治伤员……”
豫州军并没有军医,救治伤员的工作便落在了辎重部队的头上。
只是,他话刚说到一半,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