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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活着,但状况很糟。”解开包扎潦草的绷带,金发碧眼的法师观察了伤口半晌,很快吹了个口哨。“这家伙要么冲锋在前,要么被命令断后。瞧瞧这伤口,再深一点他就会被腰斩,真是艹蛋,那怪物的爪子这么利,就不怕走路陷进地里吗?”
照例get不到他话中的笑点,但冒险者的经验,还是让安妮对现状有些咋舌。求救者自左胸起,足足延伸到右侧腰部的大口子,因陈昊动作终于暴露在空气中。伤口边缘整个翻起,露出大量失血而泛白的肌肉;附近皮肤与内里隐约可见的脏器,都呈现着病态的黑色;残存无几的血液,正伴随每次呼吸从伤口缓缓流出,令患者状态雪上加霜。
哪怕医学常识基本没有,安妮也明白,他快要死了。
蹲在地上查看的附魔师,显然也有着同样观点。“呣…我觉得除非找最专业的外科急救团队,或者实力强大的圣职者,否则你可以考虑遗言了~~”去帐篷外接了捧雨水,他帮气若游丝的男子简单清洗了下伤口。“有什么想交代的吗?我还要去找卡梅尔村的人呢。”
攥紧了盾牌握把,安妮心头再度缭绕起名为‘悔恨’的情绪。眼前之人的身影,逐渐与记忆中某位宽厚、幽默、富有正义感,却最终倒在自己怀中没了呼吸的长者形象重叠,让她愈发感慨现实的冷酷无情。如果我能更强,想必此类惨剧应该会更少发生吧,少女如是想到。
没空揣测身后妹子正想着什么,察觉到患者昏昏欲睡,知道对方陷入弥留的陈昊稍加思索,很快从物品栏取出一瓶治疗药水。“张开嘴,记得喝慢点。”
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濒死的男性哪有拒绝的余地,皲裂的嘴唇刚凑到瓶口,就迫不及待吸啜着内里的液体。毫不停歇直喝得瓶子里空空如也,他这才长舒一口气,面色红润了起来。
站在后方目睹了全过程,安妮双目圆睁一时间怀疑自己在做梦。她根本想不到,自己的护卫目标兼同行者,居然会拿贵重的治疗药水给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他是卡梅尔村的?”
“不知道,但我猜不是。”翻开男子的袖口,陈昊指了指前者虽肮脏,却没有烙印的胳膊。“如果是卡梅尔村的,肯定有奴隶印记,他可没有————”
“老爷…您是在…找卡梅…尔村的人…吗?”发出断断续续的说话声,打断陈昊的男性慢慢睁开眼皮。面色苍白如纸的他上下打量着面前三人,逐字逐句喘息道:“他们…全都…死…了。”
明知道那些村民实际上是去当炮灰,安妮听到答复还是很难过。正当她为之语塞时,陈昊却对此提出了质疑。“等下,我记得每个村民的姓名与相貌特点,你……不是卡梅尔村的人。”皱起眉做回忆状,浑身湿漉漉的少年很肯定地点着头。“我不认为你在说谎,但我问遍了大半个营地,没一个人知道卡梅尔村民们的结局。所以我有点好奇,你为什么会知道?”
原本还沉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