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赞歌的人嘛!只是没想到风暴来得那么剧烈呀!我真应该学学巴老弟的韧劲,只有默默忍耐,才可能像你一样得享遐龄啊!
——沈某某一脸平和豁达,笑容非常的谦恭,仿佛一个得道的圣人。他缓缓说道:
郭先生刚才竟然也对我道歉,真是让我大吃一惊。郭先生以后再也不要这样说了。那些事我早就忘了。其实也是历史决定了我的没落,我本来就没怪你,我只是自卑自省罢了。至于自戕么,那是出于我的空虚无聊。后来改行从事博物馆研究,我的生活变得充实多了,也开心多了。
再说,搞了20多年文学,我也早就已经厌倦烦腻了手中这一支笔。何况归根到底,我早早退出文坛,也未尝不是塞翁失马因祸得福啊!说起来,我还要感谢郭先生哩,后来我没有继续搞文学,才使我逃脱了文人们遭遇的一系列大灾大难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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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某先生饮了一口茶,轻轻地放下杯子,说道:
刚才鲁某先生和郭某某先生的谈话都很感人,可是我注意到二位大师都没有详谈对百年中国文学的感想。我们知道这两位大师都太自谦了。现在我不揣冒昧,老着脸皮来评说一下吧!
我不知道是谁首先提出了一个“现代文学六大家”的概念。我想坦率地承认,这个所谓的“鲁郭茅巴老曹”,把我与他们这几位大家并列在一起,我觉得自己是不够格的。
我一直自视为组织的喉舌。写的那些政论、评论就不必说了,甚至我的大部分,也是以阐释革命理论为目的。这种忠实于政治思想的文字,有很明显的教条意味,它的艺术性也不可避免地遭到了冲击。但是,我也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因此,人们把我抬高到“六大家”的位置上,是过分的虚誉,我心里其实一直是惶恐不安的,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呀!果不其然,现在连我的代表作《子夜》,不也被一些当红学人批评得狗屁不值了吗?
所以,近年来重评20世纪*文学大师座次之类的活动,已经把我从那个虚位上拉下来了。对此,我是心甘情愿、毫无怨言的。
据说他们把写武侠出神入化的金某先生,排在了我的前面。我不解为何这次活动,你们为什么没有邀请尚健在的金大师来呢?让我这种齿危发颓的老朽出场现世,有何必要呢?
难道是高治平先生可怜我这个糟老头,在那边过得寂寞,没人理睬吗?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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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治平本来一直在聚精会神地倾听,见茅某先生如此说话,连忙站起来解释道:
哪里哪里?茅某先生的是经受住了历史考验的大作品嘛!他们那些无知之徒,胡搞什么“重评大师”,竟然把金某也不伦不类地拉上了神坛,这也太荒唐儿戏了!我还是坚决主张尊重历史的,所以您来参加本次活动是当之无愧的。我们能邀请到您老人家,也是万分荣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