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朝江心。
天色向晚,夕阳西下,朱红的晚霞映泻了一江春水,江中旖旎的水光又将霞光反射到了她的容颜上,衣袂间,光影微微颤动,小小的人茕茕孑立。
她稚气未脱的容貌,虽不甚美,仅是清秀,头发也少了滋养,可眼角眉梢间淡淡的笑意,江水流霞都将她发间身上镀上了一层光华,嘴上咬着的一块小方糖也显得可爱了,满身秀气。
那白衣公子也站在甲板上,负手而立,离程灵素约莫三四步的距离,既守礼而不生分。
夕阳西下,温度还没有散去,江心的风乍寒还暖。空气中寂静无声,江水中一股子清新滋润的味道越发显得清冽,苏子期远远眺望着江畔的景色,沅水清丽,偶一偏头,却恰恰对上一双漆黑如墨的瞳仁,明净柔和,含着轻浅动人的笑。
一如洞庭湖畔的初见,抬眸之间,无意之中,四目相视,这第一眼时,谁也没想到不过短短几天,能这样接近,说巧不巧,其实又巧得很。
苏子期没有转过身去,他的眸中透不出什么情绪,古波不兴,温和深邃的光华内敛,透着一种淡淡的冷然与锋锐之气,泛着摄人心魄的奇异魅力。
这样的眸子凝视着程灵素的眼睛,似想要看到她的心底。
偌大江湖有多少人承受不住苏楼主的目光,这个其貌不扬的少女却直直对上坦然自若,但其实,她真正对上那双凤眸,其实她只看见,其中英锐坚定的生命力,温和也好,凉薄也罢,均没有这处动人。
苏子期第一次从这个角度,在别人的目光里看着自己。
面色苍白,眉目冷郁,算不得是多讨喜的样子,程灵素却不惧他的眼光,甚至能在其中印上轻浅的笑意。
那病弱公子轻轻笑了一下,他不笑时,斯文优雅,却让人心悸,眸中看不出丝毫的波澜心绪。但他一笑时又尽显温和舒朗,孤傲森寒,凌厉冷然化成了从容温文。
白衣墨发,衣袂当风。心有猛虎,轻嗅蔷薇。他看着程灵素,道:“我吃柿霜糖或许比你久,但其□□用了解断断是不如你的,看来它也不枉给姑娘一尝。”程灵素微笑道:“柿霜其功长于清肃上焦火邪,兼能益脾开胃,我只找来入药,治肺热燥咳,咽干喉痛的的病症。集来柿子上的一层凝霜做成糖,确是又珍贵又风雅,我这个山野丫头只见师父做过一次,尝了一回,就再未吃过。”
无嗔大师在世时有个毒手药王的名头,在世时却最是良善之人,半点不肯用这身本事谋利,日子虽过得清贫些,也能安贫乐道,操心得无非是这些徒弟,他最是疼爱幼徒,但大夫多半懂得养生,点心还吃得,小孩子糖还是不要多吃得好,柿霜难得繁琐,除了受人之托制了一次柿霜糖,再没制过。
白衣公子淡淡笑道:“所以,糖还是给女孩子吃得好。”瘦小的女孩转头问道:“为什么?女孩子不一定喜欢,男子也不一定不爱。”那公子看着她,道:“女子天性大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