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睁开了双眼。
那一瞬间他瞳子之中一抹精芒绽放，真个人的气势发生了翻天覆地一般的变化。
“老爷……”老八刚要开口，被陈雨棠沉声打断。
“笔墨伺候！”
“是！”老八不敢怠慢，赶紧摊开笔墨。
陈雨棠深吸一口气，抬手抓起画笔，衣袖一挥重重压在画纸之上，他双瞳之中似有一团火焰燃烧，笔走龙蛇，似乎手中的不是笔，而是一柄披肩斩棘的长刀一般挥斥方遒。
伴随着画笔挥动，一道道灵动的线条好似有生命了一般，跃然纸上。
他画的依旧是那一片疏竹，但却跟先前那一副截然不同。
每一根竹子都好似蕴含着铮铮铁骨一般，看似是静止的画面，却给人一种勃发的生命力，似乎这纸上的竹子都在随风而动一般。
“这……活了……竟然活了？”
老八双目闪烁，一脸惊异之色。
习武之人五感敏锐，他能清晰的感觉到这幅画的生命力，那些竹子给他的映像，郁郁葱葱好似在眼前跳动一般，十分惊异。
吧嗒，吧嗒……豆大的汗珠不断滴落。
陈雨棠额头青筋暴起，似乎每一笔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极大的消耗，但他依旧在咬牙坚持。
疏竹之上片片竹叶飘零，那叶子画出的瞬间，老八只感觉耳侧竟然生出沙沙作响之声，这声音不知道是来自现实还是画中亦或是脑海中的臆想。
“还差一点！”
老八虽然不懂画，但此刻却能清晰的感觉到陈雨棠这副画还差了一点风，只要能将最后一抹无形之风画出，这幅画就算最终完成了。
咔啪，咔啪……陈雨棠全身骨骼啪啪作响，似乎整个人已经达到了极限一般。
他咬着牙强稳画笔。
就在此时啪的一道脆响传来，他手中画笔应声而断。
“可恶！”陈雨棠沉吟一声，整个人犹如被瞬间抽干了力量一般，一屁屁瘫倒在地上。
“老爷，您没事吧！”
老八反应过来，赶紧上前将陈雨棠扶了起来。
“水！”陈雨棠声音嘶哑。
老八慌忙端起一壶水递了过去。
咕咚，咕咚，陈雨棠抱着水壶一饮而尽，大口大口的喘息了片刻，这才恢复了几分。
“可惜了，可惜老夫机缘不够，只差这最后一笔，就能达到这天地大同的境界，但终究是差了一笔啊！”
看着那疏竹图，陈雨棠长叹一声。
不过他虽然惋惜，却并未感到太多失落，天地大同乃是画师的最终追求，哪里可能那么轻易达到，即便他没有触摸到那个境界，这次悟道对绘画的理解跟以前比起来天壤之别，受益匪浅，他已经很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