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她却发现无崖子并不是要杀她,而是解开了她身上的穴道。
“师妹,以后不要再和师姐斗了,找个地方,或者去曼陀山庄隐居吧。”无崖子说道:“江湖不再是以前的江湖了,天下,很快也不是以前的天下了。”
“你...不杀我?”李秋水惊愕地看着无崖子。
她不解,她对无崖子做的事,可以说放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都是一种莫大的耻辱和仇恨。
除去丁春秋不说,光是在琅嬛福地,她给无崖子戴的绿帽子就有几十、上百顶。
“杀你做什么?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现在我们都是奔百岁的人了,也该放下了。”无崖子站起身,来到书桌前,看着书桌上的笔墨纸砚,然后对楞然不已的李秋水道:“师妹,来,这次我再为你画一幅像,如何?”
李秋水呆呆地看着无崖子,原本充满仇恨与怨气的目中陡然泛起一汪温柔的泪花。
“好啊。”李秋水站了起来,来到无崖子面前,主动伸手揭去了脸上的面纱,露出了那张被天山童姥毁容的脸。
无崖子却毫不介意,拿起画笔,沾上水墨,就开始画了起来。
画中的李秋水全身白色衣衫,眉目甚美,身形苗条婀娜,轻风动裾,飘飘若仙。
无崖子画完之后,看了看李秋水,然后又在画像的右侧题了一首诗。
“师妹,好了。”无崖子放下毛笔,笑着说道。
李秋水走上前去,如同几十年前一样站在无崖子身边看着画像上那个仙子一般的人儿,“这好像不是我。”
“这就是你。”无崖子说道。
李秋水摇摇头,摸着脸上的伤疤道:“没有伤疤。”
“几十年前的你也没有伤疤,在我心中,你永远是几十年前的模样。”无崖子说道。
李秋水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画像上那个李秋水的面颊,半晌之后,却喃喃道:“她真干净。”
无崖子走到一旁,静静地喝起了茶。
李秋水将画像看了许久,最后目光落到了那首诗上。
青山暮暮水悠悠,
彩彻霞飞怅且愁。
卧自在,枕风流。
且将前尘挥去,无处凝眸。
鸟飞鹿走青崖晚,
猿鹤伴我起清讴。
登玉阶,宿高楼。
世事难辩清浊,尽付东流。
“世事难辨清浊,尽付东流。”李秋水喃喃地念叨着这句,目光逐渐失神。无崖子这是在告诉她,当年的事,分不清谁对谁错,只有释然忘怀,才是最好的结果。
一盏茶的时间后,李秋水才回过神来,她默默将画卷卷起,然后抱在怀中。
此时的她,目光中再无一丝怨念与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