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美兄光临寒舍,蓬荜生辉啊。只是元辅召集商议要事,回来的有些迟了。劳元美兄久候,实在怠慢。”
王世贞忙连道不敢。饶是他出身于官宦之家,又与张居正为同年,此刻见了张居正这当朝一品的威严气度,仍是不自觉地有些拘谨。
张居正自然看在眼里,笑道:“还请元美稍待片刻,且容我更衣后再与元美叙同年之情。”
王世贞自无不可。
一盏茶后,张居正就换了一身燕服来到厅堂,直坐在主座之上。
抿了口茶后,张居正才看向王世贞,微笑道:“昨日听犬子说元美今日要来访,我心中实在欢喜。”
王世贞拱手道:“太岳兄,冒昧来访,实是有事相求。”
此时,张敬修知道自己应该主动告退了,便立即起身道:“父亲既和世叔有事相谈,孩儿便先行告退了。”
谁知王世贞说道:“此非见不得人之事,贤侄不用回避。”
张居正道:“你王世叔既如此说,你便留在这里伺候吧。”
张敬修连忙应是,为王世贞添了些茶水。
张居正斟酌片刻后,道:“元美可是为令尊之事而来?”
“正是”,王世贞脸上充满希冀地看着张居正,道:“想必太岳兄也知家父之事。家父被严分宜这个奸贼陷害,含冤而死。今新皇登基,我和舍弟便一同进京为父申冤,故而特意登门请太岳兄相助。”
张居正沉吟了一会道:“元美真至孝之人。元美既开口了,岂有不帮之理?更何况令尊确有冤情。只是令尊虽为严嵩冤杀,但毕竟是先帝下的令,故而为令尊平反之事,还需陛下同意。”
王世贞道:“太岳兄素得元辅看中,又曾为陛下讲官,如今更是入阁辅政,在朝中已极具分量。太岳兄若能相助,在下必涌泉相报。”
张居正摆摆手道:“元美不必如此,我既应下此事,必尽力而为,元美安心等候消息即可。”
听张居正这么说,王世贞喜形于色,道:“大恩不言谢。若能使家父沉冤昭雪,太岳兄今后但凡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尽可吩咐。”
张居正却板着脸道:“元美切莫如此,此不过举手之劳而已。更何况,我岂是挟恩图报之人。”
王世贞忙道:“我知太岳兄义薄云天,但在下怎是不分轻重之人。所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如此大恩。”
张居正正待说些什么,却听边上传来一声轻笑声。
“你笑什么?”张居正沉着脸问道。
张敬修道:“孩儿只是觉得,为王公伸冤之事,八字还没一撇,父亲与世叔便言恩义之事,故而发笑。”
“哈哈哈......”,张居正与王世贞相视大笑,感觉更加亲近了些。
王世贞笑道:“贤侄真是个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