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他父皇那般,一令之下,百官莫敢不从。
若是如此,倒也罢了,毕竟他本也不是个特别愿意管事的皇帝。
只是自他登基以来,那些令人讨厌的言官就总是没事找事,什么都管,对正事又只会满嘴空谈。
更令人恼怒的是,这些言官还合伙将他最亲近的恩师高拱逐出了朝堂。
这让他对那些言官很是厌恶,故而在去岁七月,便下旨对科道言官开展考察,然而却被内阁驳回。显然,这是出自徐阶之意。
因此,他如今对徐阶也越发不满,只是却对其毫无办法,反而更将权柄委于内阁,凡事皆由其一言而决。
“父皇,这焰火和花灯好漂亮啊!”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让隆庆收回了思绪。
隆庆看着怀中脸蛋红红的朱翊钧,亲昵地捏了捏他的小脸,笑容慈祥,温言道:“是很漂亮,皇儿喜欢吗?”
朱翊钧头向小鸡啄米般点着,欢笑道:“喜欢。”
隆庆笑了笑,指着那空中的焰火和‘鳌山灯’道:“父皇也喜欢,可是这一场灯会下来竟花了十几万两银子……”
隆庆并非是个节俭的天子,只是在登基之后,才惊奇地发现,原来做了皇帝,也是可以很穷的。
早在即位之初,他就想着为后宫的妃嫔们购买些珠宝首饰,可是内帑却已是一干二净。无奈之下,只得找户部从国库拨款,却又被户部尚书马森严词拒绝,最后只得作罢。
而这‘鳌山灯会’,本是要皇家内帑一力承担费用,只不过隆庆见这灯会所耗银两过多,便请求国库承担了一半。
若非开放海禁之后,使江南织造局所产丝绸远销海外,从佛郎机人手中赚得大笔银两,内帑就是连这一半都难以拿出。
年岁尚幼的朱翊钧对十几万两银子还没有什么概念,扑闪着眼睛兴奋道:“那父皇每年都让人放焰火好不好。”
隆庆宠溺地看着朱翊钧,问道:“皇儿可知十几万两银子是多少吗?”
朱翊钧小脸一脸茫然,他虽是天生聪颖,但眼下还未开蒙,对此毫无所知。
隆庆见了,指着城楼下的百姓,轻声叹道:“十几万两银子,足可够过万寻常百姓一年之用啊。”
他久在裕邸,多与民间接触,故知民情。因而,即位为天子之后,见国库紧张,内帑空虚,便主动推崇节俭,不胡乱花钱,只是对于女色却难以节制。
“那父皇以后可否不再办这灯会了?儿臣也不看了,将银子分给百姓好不好。”朱翊钧一脸天真道。
听自己的皇儿这般说,隆庆不由欣慰一笑,想到不久之后就是会试,心中一动,开口道:“皇儿过了年已是五岁,已到了开蒙之时了。待今科会试之后,父皇便从新晋进士中,为你选一名蒙师可好?”
朱翊钧虽是年幼,但常听母亲李贵妃教诲,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