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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北京城明显转暖,城郊处士女云集,都是来踏青春游的。被冰雪严寒困在城中数月的京城士女,此时如脱笼之鹄,个个脸上喜气洋洋。
但见太液池边高柳夹堤,东有玉桥,通琼林苑,山之上云气浮空,氤氲五彩,郁郁纷纷,变化翕急,莫测其妙。
众人见了这美景,再加上登科后的喜悦,心情更是美妙。
待游尽性后,众人进入太液池边的凉亭中休憩,自有同游的仆从备好小火炉子,携了美酒佳酿,在亭外温酒。
酒热之后,仆从将酒与蔬果,端入厅中供主人畅饮。张敬修七人在亭内一览湖光山色,说说笑笑十分惬意。
春风拂面,美酒醉人,王家屏乘兴,去诗龛讨来前人留下诗句文章读起。
众人之中,于慎行诗才最佳,王家屏把诗念完,他便品鉴一番。众人一边喝着酒,偶尔听到几句佳句,都是叫好称赞,浮一大白。
王家屏忽道:“与其评鉴他人诗句,莫若借此良辰美景,大家都作登科春游诗一首,以记我等七‘翰林’同游于此如何?”
这‘琼岛春云’自金代以来,历代文人在此游玩都不忘题诗填词,遂名闻遐迩。
众人都是熟读经史子集的‘准翰林’,当下兴致来了,都是称妙。
于是众人借来纸笔,在亭间的石桌上挥墨,即兴而作。
张敬修诗才平平,就随意作了一首,便与众人相互品鉴诗句。
兴致正好时,亭外突然走过一人道:“又是一帮腐儒,只知赏诗吟风,却不知天下兴亡。”
众人看去,见是一名年今五十的老儒生,面容上有几分激愤之色。
王家屏面色不悦,喝道:“你这老狂生,可知我等是何人,敢来这里撒野!”
对面没有穿襕衫,断然不是有功名之人,想来是见张敬修等人风华正茂便功名在身,心中不忿才出此妄语。
那儒生摇了摇头道:“看尔等得以的样子,想来是新科进士,身为三甲进士,不思如何为国为民做一番实事,整日只知酒色为会,吟诗作对,于国于民又有何益?一帮尸位素餐的酒囊饭袋,大明必亡在你们手中。”说完不待张敬修他们回喷,就露出一副怀才不遇的样子,扬长而去
于慎行道:“此人科场失意,愤世嫉俗罢了,我等不要被这等人扫了雅兴。”
于慎行虽这么说,但众人此刻都没了心情。
张敬修也是无语,这都什么人啊。不过又陡然想起,万历十年后自家的悲惨状况,及七十年后大明王朝轰然崩塌的一幕,心生感触,凝眉沉默无语。
陈于陛瞧见张敬修神情,问道:“君平,你怎么了?”
众人都是看了过来,张敬修道:“这狂生,话虽说得难听,但依我看,却也有几分道理。”
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