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放下身段,去任一任这亲民官,便无多少人会乐意,除非内阁真的同意张敬修疏中所说,将‘挂职’纳入散馆时重要考评依据。
只是若张敬修在未取得多数庶吉士的支持下,就将奏疏送入内阁,并被内阁票拟通过,下发至翰林院实行,那必定会激起翰林及庶吉士们的反对,而张敬修也会引起众怒。
王家屏见无多少人支持,忍不住说道:“诸位年兄,我等寒窗苦读,今已入得天子堂,就不可再如以往般只精研性命,更需务实学的办事之能,为老百姓谋福祉。我等要实现‘修齐治平的抱负,就切不可忽视事功之学。我等只从别人口中听得政务民生,便真是如此吗?还需躬行实践才行。
诸位,张修撰在给我这封奏疏时,亲口说过,若是内阁同意他这‘挂职’之法,他就要自请去州府挂职任浊流官。其以状元入翰林尚且有此志愿,难道我等就甘心落于人后吗?”
众人听说张敬修自己也愿去挂职任浊流官,都是沉默下来,在他们看来,张敬修身为翰林官,德行高洁富有名望,本是清贵之极,为何会愿意自甘堕落去任那浊流官?
“忠伯兄说得不错,我等今后若是有幸留在翰林为词臣,便要整日埋首文牍之上,不去亲身体验亲民官如何牧民,将来若是有幸身居高位,又如何能为天子牧天下万民?方今天下积弊甚多,我等不可只以词臣自居,当要学的事功之能才可。我等说立德立言立功,但口上立功却不足为我儒者所取,否则只是口上空谈,对朝廷和百姓则是无多少益处了。”这时,张位出声对王家屏表示赞同。
朱赓在一旁道:“话不能这么说,我等若是有幸为词臣,为天子侍诏,直讲方才是正途,故而还需以学程朱之言为主,替圣人下言。至于任亲民官事功之事,本就不是我等考虑的,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嘛。”
朱赓一贯说着老成持重、堂而皇之的大道理,众庶吉士听了都是点头称是。
对此,王家屏、陈于陛他们也是无奈,能为清贵官,谁愿意去任那吃力不讨好的浊流官?
…….
黄昏时分,张敬修与王家屏三人出了翰林院,到附近的酒楼,在雅间点了一桌酒菜,一边吃喝一边聊着庶吉士储养培训之事。至于那御赐的麒麟服,便低调地让等候的仆人先拿回府中。
张敬修听了王家屏细说讲堂中事后,心中不禁有些失望,但这就是这个时代精英们的普遍看法,非是能靠三言两语就可改变的。
喝了几杯酒后,张敬修看着三位好友,还是有些欣慰的,在一众庶吉士中,也不是所有人都抱着只养望不事功的想法嘛,像张位不就出声支持自己吗?既然如此,就先不管他人如何,而是从自己和身边的好友做起,‘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待得自己成势之后,这大明的官场风气终会被自己改变!
想到这里,张敬修朝三人笑着说:“三位兄长,既是大多同年认为这‘挂职’之法不妥,那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