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上一觉,明日就又是艳阳天……”
吕不韦安抚公孙子异多时,公孙子异这才答应先在残破房舍中暂住一宿。
秦昭襄王四十八年正月朔日夜,邯郸城庸举里秦王质子府突然传出两声婴儿的啼哭。
残破的房舍中,燃着一盏微弱油灯,暖席上正襟危坐的吕不韦闻声而起,推了推蜷缩在衾被中的公孙子异问道:“主公,夫人生了,主公不下去看看是男是女吗?”
公子子异裹了裹身上的衾被,烦躁不堪的嚷道:“听闻见到妇人生产最是不吉!我堂堂一国公孙哪能前去,要去你去!”
“唉!那仆下就代为主公去了!”吕不韦长叹一声,旋即离去。
听得出来吕不韦的叹息声中分明有种难以掩饰的期待。
“是男是女?”吕不韦出溜下窖井,一见昏暗灯光里还在趴在地上接生的侍女就着急的询问道。
“男婴!”侍女简短回了一声,便又俯下了身,使劲去拔刚露出头顶的婴儿。
一股令人窒息的血腥恶臭之气扑面而来,吕不韦不禁手捂鼻子支吾问道:“你杀了朱姬?
“我敢杀她?”侍女头也不抬的赌气说道:“你的心头肉豁出命也要为你生子,你们倒是心心相印!”
凑近上来的吕不韦只看到一个婴儿头顶,不禁冷眼质问道:“头都未出来,你怎就知晓是男婴?”
侍女一怔,抬头看了一眼吕不韦,丢下朱姬不管,从身后阴影中的篮筐中抱出了一个闭眼沉睡的婴儿,掰开婴儿大腿不耐烦的嚷道:“朱姬怀得是双生子,此子是男,你还不满足吗?”
吕不韦愕然,并未去接侍女手中那个满身褶皱脏污不堪的新生儿。
侍女只得重新放入筐中,再次俯身下去接生。
“出来了,还是男儿!”侍女手中提拎出一个哇哇大哭满身褶皱污秽的新生儿来到吕不韦面前。
吕不韦怅然叹息道:“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双生子乃是不吉之兆啊!”
“关你何事?都是秦王公孙的种,又不是你的种?秦人不吉,不是正合天下人之意?”冷峻侍女突然兴奋的说道。
吕不韦又是一震,望着侍女手中睁着小眼嚎啕大哭的小人儿,惊声问道:“……公主凭何论断不是我的种?”
侍女鄙夷的看了吕不韦一眼:“没看到此子是重瞳子吗?凭此还不能断定吗?”
吕不韦端来油灯,仔细端详侍女手中托着的婴儿,果见左眼有两个眸子。吕不韦面色顿露失望之色,沮丧的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喃喃自语道:“不可能啊……”
“死心吧,他们不是你的种!”冷面侍女随意将手中婴儿扔在另一婴儿所躺篮筐中,便起身去挪动地窖角落的水瓮,同时不忘回头催促吕不韦道:“君王之家绝无双生之子适嗣先例,就是普通百姓之家也是不祥之兆,是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