梭,未曾被他拉开一丝一毫的距离。
怨憎倒持。
自鸦群饥渴的鸣叫中,贯穿了他的胸膛,将他钉在了地上。
陆白砚张口,吐出破碎的内脏,可眼神却依旧狠厉,迟滞的昏沉中,这一份痛恨未曾消散,反而越发的厚重。
几乎快要让双眸裂眶而出。
槐诗抬起脚,踩住了他的身体,双手握住刀柄,刀刃下压,一寸寸的贯穿了他的身体,可陆白砚依旧执拗的昂着头,像是要再度撑起自己的身体。
用残缺的牙齿,咬碎槐诗的喉咙
“为何如此固执的自寻死路呢,陆白砚”
槐诗漠然的俯瞰,冷声发问“为什么又不肯乖乖去死“
陆白砚淌血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像是被逗笑了。
是啊,为什么呢
为什么就只有我如此狼狈
一辈子虚度光阴,想要有所作为,又怕被污渍染黑,想要远离纷争,可是却又不甘于抱负。想要成为美玉,可心知自己的能力,只能做一块与墨同污的砚台……
一个用来妆点的摆设。
凭什么,就只有我不能有所成就
就因为我还活着吗
“我明明也战斗到了最后一刻啊”
垂死的野兽怒吼,忍受着这一份积攒了七十年的悲愤和痛苦,嘶哑的质问“难道就非要沦落到这样的结局不可吗”
“就因为我还活着”
他凄厉的咆哮,用尽所有的力气“我没有背叛过理想国啊”
沉默里,只有远方的风声,飞扬的雪粉落下。
槐诗失望的闭上了眼睛。
“那你的学生呢,陆白砚”
他轻声问“他们去哪儿了……”
陆白砚的神情一滞。
眼角,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
就好像再度回忆起七十年前,那些噩梦一样的场景。
坍塌的建筑,倾斜的世界,从穹空之上陨落的天国,燃烧的火焰,同伴的哀鸣和哭声……
还有那些他所钟爱和引导的学生。
尸骸狼藉。
空洞的眼瞳中,倒映着自己惨白的面孔。
他们……
他们都死了。
死在,自己的面前
所有的同伴,所有的学生,自己所保护,所为之骄傲的一切,都在那天迎来了终结。
被埋葬在废墟之中。
沉入地狱。
而寂静中,那个扶着剑的老师再度发问,满怀不解“可为什么你还活着呢”
陆白砚嘴唇艰难的开阖,可是却无法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