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直未开口的陈末夏,做出了退让。“那么我们可不可以这样,先让力量比较强大的又缺乏控制力的学生作为侦测设备的试用者,既能给学生们一些警示作用,也能保护普通学生们的安全,这样一举两得,校长觉得怎么样?”
女人轻轻叹了口气,苦笑着开口:“主席,您这个提案,甚至比之前说的更残忍了。我们都知道,就在几年之前,这些孩子都是人群中的异类,甚至到现在这种观念都还存在着。建立这所学校,一是为了对抗堕妖,二就是让这些异于常人的孩子能够真正的接受自己认可自己,让他们明白,他们和普通的孩子没有区别、他们会被接纳被照顾,并且是国家、是这个世界不可或缺的力量。”陈末夏认真的看着郭启宁,后者则回避了她灼灼的目光。“您要在这群被视为异类的孩子们里,再划分出一群异类。”她一字一句说的清清楚楚,在场之人心中无不一凛,张封鸿眼神颤动,显然已经出现了态度上的摇摆。
但郭启宁显然已经站在了更高的位置,他的表情也凝重。“校长,站在大局上考虑,您不能感情用事。”屏幕已经熄灭,倒映着他不容再反驳的脸。“我们都知道现行制度里不允许使用异种能量的控制手段是一纸空谈,国安部已经多次讨论过这个议题并且让我们做出相应的举措来补全这个漏洞,我们不能再这么不作为下去了,校长。”
张封鸿忽然生出了一股无力感,他之所以对执行官接受侦测设备如此不满,正是因为他不愿意看到为了和平抛头颅洒热血的英雄们背负太多不属于他们的重担的同时,还要接受相当于身份监测、力量监测一般的镣铐,如同被猎人们豢养的狼狗,一边忍耐着驱使,一边承受着监视,稍有违抗就遭受灭顶之灾。因为他们的力量太过惊人,而且正以蓬勃的姿态生长。可这所学校里都是学生,他漫步在林荫覆盖的小路上,孩子们独自读书,结伴出游,两两相约,三五欢聚,他们和普通的孩子并没有任何的区别,他见过受了委屈躲起来朝湖里的游鱼流眼泪的女孩,也见过骄阳四射时赛场上汗流浃背的男孩。他们每个人都只是在这里生活着,本应该平淡安稳的人生因这份力量要承担更多关乎生死的责任,他们本该是那样幸运,可现在还要再因这份力量背负异样的眼光和肉体上的枷锁。这实在不能不叫人唏嘘,叫人顿觉世人皆苦。他看了看沉默的李渺颜,很想问问他,问问他的父亲,这究竟值不值得。
但他只是沉默。
呼出一口气,陈末夏自知不能再这么僵持下去,她必须再次作出退让,可想到孩子们已经因这力量承受了他们未知的血脉病毒,还要再接受身体上的限制与审查,无数张年轻的脸在脑海中重叠,他们喊着自己“校长先生”,给予自己全心全意的信任,可自己却总是辜负。
这次,也一样。
“主席说的对…”女人闭了闭眼,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语气也变得认真而坚硬起来。“但我不同意试点工作在学生中全面开展,既然考虑到普通学生的安全,那么只需要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