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先生马上打断了我的烂话。
“喏,你这不就是不专业了,你做了这么多年的道长,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有些门不是推的,是拉的吗?”我当然是马上大声地反驳他,并且装腔作势拉一下给他看看了。
我当然知道他们说得这门这么严重,又是恶灵又是吸住门,怎么可能和拉和推有关系,但是我就是想怼一下这个满嘴烂牙的家伙。
然而我万没有想到的是,这门竟然被我一拉,真给拉开了。
我甚至感觉这门一点重量都没有,好像劣质的塑料门一样,随手一拉就拉开了。
这两个家伙该不会是刚才在轮流演戏吧?还是说天叔只尝试了推门没尝试拉门,所以以为门被吸住了?可这也太蠢了吧?
然而门口猛然吹来一股阴气,瞬间向我扑面而来,我额头一阵眩晕,感觉到房间里好像有什么在注视着我。
“刘楠!”陈树马上拿出符想冲过来,却被房间里的一声嘶吼震慑在原地。
一瞬间,我看到那股灰色的人形喷涌而出,在我面前升腾聚拢,起码有三米高。
灰色的气雾之中,似乎有一张人形的脸。
我不敢看过去天叔和陈树那边,生怕一转移视线,它就往下扑把我吃掉。
“你在房间拿什么镇住它的?”黑先生就在距离我几米外,他也不敢动,只是大声询问。
“十三把大罗金伞,一盏人皮灯笼。”天叔这次再也无法假装镇定了,在楼梯上一动不动。
“你用十三把大罗金伞和人皮灯笼才能镇住的东西,你说的那么淡定还让我们随便试?”
陈树忍不住大骂他。
我后来才知道,按照天叔对待这东西的阵仗,这只恶灵甚至在某程度上比起我们晚上要处理的大红花桥都要厉害。
然而已经太晚了,那张人形似的浓雾脸弯腰凑近我的脸。
我和它的目光在一瞬间对上,闪电之间,我似乎隔着一层薄纱像看走马灯一样看到了他的一生。
他生前是一个不知道自己父母和生日的孤儿,长大之后更加是各种不如意,虽然结过婚也有过儿女,但是最终都离他而去,自己受限于自己出生的时代,没能和新世代接轨。
最后在一处山村里缓慢地等着自己的生命结束,在临死的时候还被开山的机器连人带屋铲平了。
这口怨气并没有随着他的安息而熄灭,反而变得更加强大,由于生前在人世间所有能遭受的苦难他几乎都尝试过了。
因此他死后几乎立刻就变成了一只怨念极强的孤魂,开始吞食其他游魂,不断壮大自己。
这种种经历在我眼里一瞬间如同走马观花一般闪过。
这东西同时好像遭到什么打击一样整团云雾往后缩,阴气大衰,像失控一样疯狂冲撞门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