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是往镇北方向去的啊。
云柯眼神微动,邙山镇背面住的都是一些富商和当地豪强。
像镇长刘启功的府邸,就在处在镇北最繁华的一条路段。
这小子,好像还是个富二代?
云柯仔细打量了几眼,发现面前的陆轩确实是个有钱人。
一身丝绸中衣,被浆洗的不染纤尘,拉住自己衣袖的手指纤细、白皙,一看就没做过农活,泡过冷水;那头随着奔跑而散乱的发丝中,隐约能看见一根玉色簪子。
云柯眼珠子一转,空着的右手缩进衣袖,暗中掐算。
这小子,会不会和刘启功有什么关系?半夜敲门来找我看病,总感觉有些不对。
半饷,云柯暗自摇摇头,停下手中的动作。
卦象没什么问题,这小子既不认识刘启功,也确实是来找我看病的。
有些过于谨慎了。
随着朝镇北不断前进,远离平民区后,道路开始越来越好,清一色的青石板路,上面被人用抹布擦的锃亮,一点儿水渍都没有。
街道两侧开始出现一盏盏灯笼,时不时有巡夜的差役路过,看见奔跑的两人正要上前询问,却被陆轩厉声喝退。
“这小子不简单啊,白身也敢怒斥官差,多半不是富商,应该是官员之后。”
医馆在镇子西边,离镇北的路程可不算近,云柯也曾问过这小子为什么不骑马或者坐马车。
答案却有些让他无语。
“先生有所不知,小子生来便和牛马犯冲,算命先生说小子这辈子命里有缺,不能靠近牛马。小子年幼时顽皮,有次偷跑到府里马厩去,结果被一只高头大马撞见,当场失魂过去。后来还是谢道长出手救了小子一名,从此小子便不敢再靠近牛马之属。”
不能靠近牛马?命里犯冲?
你小子该不会是对马匹过敏吧?
云柯一手扶着陆轩,抬头望向身前这座高大的府邸。
“陆府”
摸了摸袖袍,里面放着十张谢荃留下的治疗符篆,心中暗道:
“也不知道管不管用,死马当活马医吧,能不能扛过这一劫,看你自己的咯。”
两个家丁推开大门,陆轩领着云柯一路向内。
陆府很大,光是云柯一路上看见的提灯仆役就不下百人,穿过一座园林,里面假山、池塘、奇木应有尽有。
甚至他还看见一株两人高的朱红珊瑚树,上面缀着满树夜明珠。
也不知道一个小小的镇子上,哪儿来这么奢侈的府邸。
云柯无不恶意的猜到,也不知道这座华美的庭院下,埋葬了多少尸骨,聚敛了多少民脂民膏?
当真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