虑都抛诸脑后,精神反而更加放松,身体也不再有丝毫窒滞。这最后一箭,他的动作有如行云流水一般顺畅自然,在刚刚拉满彀时,莘甲说了一声:“好!”他话音未落,周考右手已然撒箭。那枝箭疾若流星,只一眨眼间,早到了射侯的红心之上。
获者将旗帜高举过顶,示意这一箭是中采了。但周考却只是轻叹了口气,他想:看这虞公子的射术,绝非庸手,想来是不会出现莫名失误的。
周发见周考中采,本欲振臂欢呼,可当他听到虞梦延喊出:“下射升射!”时,才想起虞阏还有一箭没射。就算周考中了采,虞阏的赢面还是很大。周发唯有在心中默默祷祝:不要中、不要中……
可是虞阏本就志在必胜,根本不会接受战成平局的结果。这最后一箭他没有丝毫大意,稳稳当当的射中了鹄皮。周发见自己的祷祝没能奏效,愈加恼怒,对琬姒说道:“他们虞人几次使奸耍诈,大哥怎么可能胜得了?”
不料琬姒说道:“这一轮只是试射,并不计算成绩,也不会罚酒;待会他们还要再比四箭,那才是正式的比试。所以我想,那获者似乎也没有作弊的必要。”
周发十分讶异,说道:“表姐你是说刚才的结果都不作数?”
“是呀,你看虞侯大人都没有取筹计数,所以刚才的试射只是相当于练习,不论谁胜谁负都没有任何影响。”
周发这下再也无话可说,他认为那获者偏袒虞阏,本来就是纯属臆测,并无任何真凭实据。他想:要知道那获者作没作弊,只能到射侯跟前去检查一下。可当他看向射侯时,却见到获者正将射侯上的箭矢一一拔除,这下可真叫死无对证了。周发无法可想,只得作罢。
这时虞阏命人又取来八枝羽箭插在楅架之上。虞梦延道:“试射已经结束,现在一番射正式开始。射中鹄者得一筹,射中的者得二筹。上射所得之筹放于皮树中西侧,下射所得之筹在皮树中东侧。四矢射毕,得筹少者须罚酒一觯。都清楚了吗?”
周考、虞阏再次向虞梦延躬身行礼。周考原也以为结果已定,再无更改,没想到虞侯竟说正式的比试才刚刚开始,他心中不禁既喜且忧。喜的是自己还有机会一雪前耻,忧的是他也并没有把握一定能胜得了虞阏。
若是这一番再输掉,我岂不是要连遭两次羞辱?那我还有何颜面坐于这朝堂之上?
莘甲见到周考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说道:“考儿,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周考走到莘甲身旁,喊了一声:“舅父大人。”
莘甲道:“其实你刚才已经射的一箭比一箭更好,这就叫渐入佳境。反观那虞阏,不过是侥幸中采,这才胜了你一筹。因此你只要保持住刚才的势头,并非没有机会取胜。现在正是你展现实力的时候,断不可自乱方寸。”
莘甲这一席话,如拨云见日般一扫周考心中的阴霾。他想:舅父大人所言极是。和方才试射时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