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了起来,但是他转念一想:我要制住此人,倒也并非难事;可我一旦出手,不免惹人注目,再要想不为人知地隐居于此,只怕是难上加难了。
就在此时,又有一人挑开布帘从内屋中走了出来,他见到伙计和吕尚这架势,忙喝止道:“住手!你们这是做什么?”那伙计见到此人便抢着说道:“掌柜的,这人在我们店里胡言乱语,说我家的酒不好……”吕尚见他恶人先告状,心想这掌柜必然袒护于他,因此也不急于辩解,只在心中思忖脱身之计。
不料那掌柜却皱眉说道:“行了,你先下去吧。”那伙计这才气鼓鼓地松开吕尚退下去了。那掌柜走到矮几前,竟在草席上坐了下来,还对吕尚连连招手道:“这位客人,请坐,快请坐!”
吕尚有些迟疑地坐下,与那掌柜隔案相对。掌柜的问道:“听说客人对小店的酒不太满意?”吕尚连声说:“不不!在下绝无此意!”那掌柜却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说:“客人你大可宽心。我自家酿的酒,好与不好,难道我自己心中沒数吗?我不敢自夸这酒是玉液琼浆,但在沫邑一带却也绝不输于别家。至于来买酒的客人,无论如何评价,都自有他的道理。我们做生意的,如果连几句不中听的话都不让说,那不成了店大欺客了吗?”
吕尚听了他一番话,只觉这掌柜倒是个人情练达的明白人,一颗心这才安定下来。他向掌柜拱手道:“在下初来乍到,就怕不懂本地的规矩,无意中得罪了人,自己却还不知。如果在下有什么不到之处,还望掌柜的多多指点。”
那掌柜道:“不敢,不敢。我方才也觉着先生有些面生,不是这沫邑本地的人。敢问先生是何方人氏?又该如何称呼啊?”
吕尚不敢对他吐露实情,只得说道:“在下是从东海之滨的薄姑国来的,我乃一介庶民,没有姓氏,单名就是个‘尚’。”
那掌柜抬眼看了看吕尚,道:“怒小人耳拙,我听先生说话,却不像东夷之人,倒是有些南方口音。”
吕尚被他拆穿了幌子,不免有些尴尬,只好说:“掌柜的果然见多识广,在下的确是出生在南方。只不过我早早就离开了老家,在薄姑住了将近二十年,已经和家乡的人没什么联络了。”
掌柜点了点头道:“不知先生此次到朝歌,是走亲访友呢?还是来做买卖?”
“都不是,在下是举家迁居到朝歌,打算在此长住。”
掌柜道:“哦?不知先生的宅第是在朝歌城内还是在这沫邑镇上?”
吕尚叹道:“在下正是为此事而发愁,没想到朝歌的屋宅土地竟如此昂贵——我虽然从薄姑带了些海贝回来,却连一处像样的住所都买不起。”
那掌柜想了想,说道:“先生可曾留意这沫邑镇上是否有屋宅出售?沫邑的房价远比城内便宜,或许先生能觅得一处良宅。”
吕尚道:“今日却不得空,还不曾到沫邑镇内寻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