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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着实没有什么难猜的,毕竟此刻在正中坐着的白庄主和那女子眉宇间有些个相似。且你瞧白庄主见到这女子病弱的样子,忙起身站到一旁,小心翼翼地接过怀中的孩子,面上却是心疼地看着那人。故而这女子的身份自是再好猜不过了!
我还听说,公子这个五婶新近因为与公子的五叔感情上生了些纠葛,一气之下动了胎气,弄了个早产,不单女儿病弱,便是大人也虚得紧。白庄主听闻后气愤非常,带了一大帮子人将女儿和小外孙女自南京城中韩德崇的府邸里给硬接了回来。而这个公子的婶娘也当得是个真性情,竟在病中便手书了封和离信寄往韩府,与韩府五房所幸断了个干净。
故而,我初初晓得此事时,一度觉得公子之所以会有让他爹娘和离的想法便是因为有这么个榜样在。
厅内的会谈没有持续多久便散了。整个过程,公子除却逗弄了下还安歇在怀中的那个颇有些个安静的妹妹外,便是坐在一旁听着大人言语,倒也没有什么可提。
只是在白庄主径自抱着外孙女,招呼下人搀扶女儿回房,丢下一干子客人后,正厅里传来了公子清润的声音。
“娘,我觉得婶娘如今甚好。”
夫人的脚步顿了顿,回头看向公子。
“娘既是在上京过得不开心,不若我们同李叔一同去游历可好?”
我惊住了!我亦瞧见旁边跟着的李叔亦惊住了!我、飞鸟、公子、李叔齐刷刷看向夫人,等着对方的回答。
我和飞鸟约莫是好奇答案,但公子和李叔却像是一脸期冀。
“佑儿,有些事逃不得。”
“若不是逃,而是离呢?娘,你可愿意?”
夫人沉默片刻,俯下身子摸了摸公子的头,温柔道,“站得太高,一举一动都在旁人眼里。娘若走了,你爹当何去何从?”
我瞧见公子和李叔的眉眼俱是一暗。只是李叔尚沉浸在失望中不能自已,公子却不过垂了垂眉的功夫,便敛了眼中的失望,复抬头冲夫人笑道,“那好,娘在哪里,佑儿便在哪里!”
我一直记得这一幕,当时约莫是觉得很温馨的缘故。若干年后我每每忆起,便思量着若是那日夫人果真应了公子的请求,同李叔离了上京,约莫便没了后头的糟心事!更不会搭上公子的一生。
但这世上哪有什么若是!姻缘一事向来便玄妙,夫人倾尽此生所期冀的,从来都与李叔没有什么干系。而公子倾尽全力所要守护的,也从来没想过要什么回报。
世间山河辽阔,当有更多选择。当年公子说这话时,我觉得他想得开,但后来我才晓得,想得开只是无关自己,想不开乃是因为遇见了你——连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