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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不远有处茶寮,且到那里休息下吧!”连卓指了指前头林中隐现的“茶”字大旗,知趣地放慢了行程。
车中坐着的林娘子林雪点了点头,唤了桑月入内,重又落了车帘。
“娘子?你不觉得难受吗?”
“还好。”车内,林雪重又拿起书读了起来。
“娘子身娇又鲜少出门,不是更应当觉得难受吗?为什么只有桑月自个儿难受?”
“我不难受你这丫头心里头就不舒服了?”林娘子忽地抬头冲桑月调侃道。
“对呀,桑月不舒服,很不舒服。琴棋书画,桑月自愧不如也就罢了,没成想便是连坐个马车也不如娘子。若是让府里头的人知道了,必是要笑掉大牙了。”
“你多虑了。”林雪抿唇回罢,车内便不再言语。
连卓骑在马上,闻言打马向前,只是若是你细瞧过去,却是会看到他眉头不舒,显然正因这场车内的对话而思索起了什么。
行至茶寮后,连卓一行四人下马至茶寮中歇了脚。趁着喝茶的当儿,连卓向店主打探路况,又备了些许干粮和水,便催促着几人继续赶路,要在天黑前抵达一个叫灵犀邑的地方。
然而事不遂人愿,路上因着赶路赶得急,丫鬟桑月吐了好几遭,不得已,一行人又放慢了速度,着实耽搁了好些功夫。待天幕微垂时,别说灵犀邑了,便是连客舍,甚至一抹人迹都不曾瞧见。
车内坐着的桑月早没了初时赏景的兴致,望着林中如雾般腾起的暗夜,听着林中窸窸窣窣地响动,心下忐忑不安起来,下意识地往车内林雪处挪了挪。林雪则早搁了书,此时掀帘瞧了眼车外的天色,秀眉紧了紧。
“娘子,行夜路太过危险,今晚委屈您在此处露宿了。”
尽管车上的人有万般不愿,却也不得不接受现实。桑月、林雪二人先后下了马车,往连卓升起的篝火处走来。车夫趁着这空当将马车拴好,得了令往林中而去。
“两位吃点东西吧!”连卓将干粮与水壶递了些给林雪和桑月,自己也囫囵地吃了几口,便借着火光,自腰间抽出宝剑削起捡拾的树杈来。
林雪扫了眼连卓的举动,目光复落在手中握着的烧饼上,又多吃了几口,倒也没有言语。
一侧的桑月瞧了眼林雪的举动,亦咬了口菜饼,奈何味道并不如何好,艰难地咽了下去后,便不肯再吃了。她瞧向动作不停的连卓,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问出了声,“你这是在做什么?”
“削枝。山中夜间多野兽,做防御之用,以防万一。”连卓想了想,复又冲二人叮嘱道,“两位最好今夜别在车内休息,就待在篝火旁,万莫离开。”
“为什么?喂!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的指挥?车里多暖和,干什么非要待在外面?”桑月话虽如此说,却是又不自觉地靠着篝火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