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了一嘴,语调微颤面庞紧紧皱起,随意一个表情都被肥肉荡起层层涟漪。
安化侍以为他在故弄玄虚,他本就不善言辞亦不愿过多聒噪,当即握紧刀柄准备就地结果了它。
但刀还未出手,不远的官道上便传来一声轻响。
少年顺耳细听,这些年他在生死间徘徊良久,早已能听出三里之外的刀锋出鞘,亦能听到蛰伏老手的屏气凝神。
然后,他开始稍稍相信头颅说的恐吓言语。
因为,他听到了一串几乎静谧无声的脚步,听到远方愈发迫近的淡漠呼吸!
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他能听到衣袂在高速移动中的猎猎作响,能听到一颗毫无善意又澎湃激荡的心脏。
他能听到口水在咽下喉咙时的喉结滚动,能听到一排排夜枭在黑暗里回荡的翅膀。
最后,他听到了一声砸落的脆响。
那是一滴新鲜的血液落地的声音。
紧接着,第二滴,第三滴,第四滴......
每有一滴血落地,那颗饱含恶意的心脏便离自己近了一丈有余!
“来者是谁,你可知晓?”
安化侍一把将地上头颅抄起,揪着他所剩不多的头发问了一嘴。
“你若想活命,就赶紧进城去阑秀坊!”
头颅上的肥肉被揪得紧紧聚在一起,本就饱受压迫的五官更加憋屈几分。
安化侍向来都不磨叽,当即将头颅的头发绑在自家腰带,把脑袋藏在棺材和身后包裹的夹缝里,随即扛起鬼彻一个闪瞬便消失在北清运河边上。
他的源炉虽说被废,但一身江湖上流的武功还丝毫未损。婆罗迦叶的疗伤能力世所罕见,眼下他浑身上下的四十道血口皆已结痂,行动不会受到太多耽搁。
亥时的夜色漆黑如墨。
这个夜晚没有月亮。
少年肩上扛刀腰间挂头,就这般擎着温叔牙老旧的通关文书进了城池。
而北清运河边上刮起一道冷风。
风尘过境后,烧毁的马车前静静站了一个人。
他腰间也挂着一只头颅,头颅上还在滴淌着新鲜的血。
只不过,那是一只羊头骨。
他瞥了一眼河边的土地,随即头也不回直奔南淮城门口奔袭。
来至通关处,他呈上一本金丝描摹的通关文书。
“我是国子祭酒钟梵,前来南淮城参加大醮会。”
“钟大人,其他几位大人都已经到了,正等您呢。”
“路上车辙坏了,耽搁了几日时辰,不劳烦几位当差。”
言罢,钟梵进了南淮城。
此时的安化侍已在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