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清楚具体是什么物事。
阵阵水流声从遥远的远方传来,声势不浩大却异常沉重,仿若在激流拍岸的不是水而是水银。
这里的光源异常浓郁,安化侍抬起头,时隔多日再次见到了太阳。
一轮红日高高挂悬苍穹,安化侍却感觉刺骨深寒的冰冷。
他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太阳,几乎横亘了小半个火烧云遍布的高天。
他也从未见过如此云层稠密的高天,厚实如棉絮的云团交叠着摞在一起连绵成片,看不到丝毫天空本真的色泽。
“让人发冷的太阳,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安化侍打了两个喷嚏,此刻久违的体温触感也逐渐袭来。
他不知应该高兴还是悲伤,毕竟这说明自己完全摆脱了那片噩梦森林,也说明他这光溜溜的身子有被冻僵的危险。
他拄着刀朝极远处的黑点缓缓走去,没有过多急躁,此刻的他也着实没有太多力气剩余。
正所谓看山跑死马,他这一走就走了将近一天时辰,但极远处的黑点没有丝毫放大的意思。
路上百无聊赖,他又开始仔细端详天上的太阳。
由于太阳着实太大,安化侍有股它无处不在的诡异感觉。
他已经习惯了忍饥挨饿,连着走十几个时辰,但头顶的太阳却没有丝毫落下的意思,甚至连方位都不曾游移半分!
“还是没有日升月落,没有凡世间的阴阳交替,这云也忒多了些。”
安化侍此刻心境还算坚固,不忘吐槽一嘴这诡异的天空。
他想起在庐陵城内温叔牙带他吃的疙瘩汤,眼下的苍穹便像极了这么一碗浓稠绵密的疙瘩汤,而那个冰冷的太阳则是汤面上一块被打散流心的溏心蛋。
安化侍盯着这颗溏心蛋看了好久,唯有这样能让他不停下脚下的步伐。
看来森林里落下的红光便是这太阳所致,安化侍当初感觉这色泽异常熟悉,现在一看更像剥了皮的烫熟番茄。
仔细揉揉眼睛再多看两眼,感觉又像是流脓的伤口淌出的沉淀浊血一般,令他浑身上下都感觉不大自在。
“如果是真正的太阳,不可能照不到整片森林。既然绝大部分森林还是一片黑暗死寂,那便证明这血日荒原和尸臭森林是两个不同的地域。”
安化侍默默分析着,靠着精神力支撑往前,一口气走到了黑点尽头。
期间他又累瘫了三次,昏昏沉沉浑身发冷也睡不安宁,眼皮上全都是晕染离散的红色血光,令他有一股在娘亲肚子里睡觉的奇妙错觉。
所谓极远处的黑点,对整片荒原来说远远不是尽头。
安化侍放眼四顾,三面血腥苍茫,回首便是一眼望不到边的黑色森林。
站在极远处眺望,整片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