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经叛道”的青年儒生。
对方所说的制天命而用之,礼法并施,以及最后王霸义利之说。
全部都来自于文圣一脉!
倘若给上阴学宫的大祭酒知晓此事,别说左端云是五百年才出一位的读书种子。
哪怕他成了天下儒首,前者都必须狠下心来,清理门户。
甚至要号召天下士子,学宫众人,共同讨伐之。
大道之争,便是如此,没什么道理可言。
“至圣、亚圣说仁义道德,文圣却说人性本恶。”
“亚圣再说‘法先王’,文圣又提出‘法后王’。”
“以一人之力,挑战儒门两位圣人的大道根基,还能登顶圣位。”
“朕也不得不说上一声佩服。”
赵穆仰头望天,一团团流云聚散不定,自眼前飘过。
遥想上古年代,何等辉煌的大世。
相传天有九重,地藏深渊。
四方大洲,八荒极域,无边无际。
诸子百家争鸣,神朝圣庭林立的空前盛景。
如今是再难得见了。
一切都成飞灰。
念及于此,赵穆不由神往,也感到遗憾。
“陛下既然知晓文圣一脉,那也应该明白,左某要立的帝王之学,是最适合大周的规矩。”
左端云也不隐瞒,他先后三次攀登书山,横渡学海。
从中所见所得,正是文圣一脉的大道学问。
“哦,左先生如此自信吗?”
赵穆眼神微动,神色轻松,淡淡问道:
“朕倒想知道,文圣一脉究竟有何良方,能治天下。”
左端云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仔细斟酌。
经过适才的对谈问答,他已经明白。
这位大周天子极有主见,且对儒门之术、之道,相当了解。
换做常人,听到“制天命而用之”。
立刻便就要大声呵斥,将自己视为狂悖之人。
天道何其高远,凡人如何支配?
纵然一朝之主,气运加身,立于万万人之上。
也只是天之子嗣,位居其下。
可大周天子心如平湖,不起波澜,似乎并不感到惊讶。
仅是这份养气的功夫,足以叫左端云刮目相看。
他沉吟了许久,飞快地将书山学海内所得的学问整理概括。
面色严肃,缓缓说道:
“文圣一脉,乃是隆礼尊贤而王,重法爱民而霸。”
“礼法并举,王霸统一。”
“用礼定伦,用法定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