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遍,恨恨地说:“悬赏拿你老黄的脑袋,倒也罢了,可气的是于蝎子这个王八蛋,越来越张狂,下战书叫号了,我们应战了,他奶奶的,真忍不下这口气。”
“嗯,他愿意下战书,下呗。”黄有财懒洋洋地说。
他这人就这样,一般情况下火上房了不着急,别人骂他,也装听不见。所以老十九说他“趴着拉屎——没劲”。
正在这时候,顺风飘来一阵大喇叭的吵嚷,细辨,却是从炮楼顶上传出的。
侧耳倾听:
“百姓周知,我是于大川,谁碰到了黄有财那个杂种,转告他……姓于的在望府台等他,有种的……过来比划比划……”
静静的傍晚,声音一丝不差地送到耳边。
雷大嘴火冒三丈,“奶奶个纂儿,真叫上号儿了。”
喇叭声继续响:“……还有那个狗屁……羊馗,从哪个山旮旯钻出来的山猫野种,敢露面么,跟你于爷爷试试,踢不死你个野狗日的……”
羊二栓气得“哇哇”暴叫,一蹦三尺,“于蝎子,你奶奶的……”
“别闹!”黄有才制止了他们的咆哮。
眯起绿豆眼,向着炮楼打量。
夜色里,那个高高的三层黑橛子,顶上似有隐约的动静,看不清。声音,就是从炮楼顶上传来的,没错。可以想象,一定是有人站在楼顶,拿着喇叭向村里喊话。
“二栓,能看得见炮楼顶上么?”
“看不见。”
“那,再往前运动。”
他一边说,一边把雷大嘴扛着的那杆全小队唯一的三八大盖枪,递给羊二栓,嘿嘿一笑,阴阳怪气地说:“二栓子,于蝎子不是举着喇叭叫号吗?你既然应战了,那就给他来个现时现报,现在,他露头了,怎么办?”
“一枪楔了他!”
“就这话!”黄有财的语气也狠上来。
两个人的对话,都象铁钉打在铁砧上,硬邦邦的,溅一溜火花。
羊二栓提着枪,猫着腰向前摸。
其余几个人都跟在后面。
接近村头了。
他不知道村里是否藏有敌人的暗哨,不管了——这事儿交给黄有财。这家伙的绿豆眼里可是不揉沙子,他会妥善安排。
自己只管对付炮楼上的于蝎子。
靠近,再靠近。
绕过几座宅子,羊二栓站到一处街角。这里离着炮楼只有不足三百米远了,再走就会被发现。
仰头观察,炮楼顶上有个盖子,挡住了月光,黑乎乎的看不清楚,似乎有影子在移动,可是辨不真切。羊二栓象雕塑一样站定,把两只眼睛的功能发挥到最大,射出象鹰隼一样的贼光。
移动的,就是目标。
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