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季德唯不苦?九重深宫,日日夜夜操劳夫君的后宫佳丽三千,却保不住自己亲子腹儿!落得庙宇经文中了却残生。
东津王不苦?他号称东梁大地最善于经营的人,却在危机中舍财求生,避走他乡!就装死都用上了。
汝阳凤霖烨王不苦?皇室嫡正,心怀滔天仇恨,却只能偏安一隅,被盘剥的连一只起码的军事力量都没有,全靠手不能提,肩不能担的文人和良多的书院,求生无门的忍气吞声多年!
就连清儿这样的孩子,继承着东梁最尊贵的血脉,本应享受世间最富贵的生活,却自打生下来,就危机四伏,颠沛流离,饥饿病痛,时不断绝,捧着粗瓷大碗,吃着高粱米的杂粮饭,三两的火烧的辣椒就能乐呵半天,即使如此,仍几次三番的,差点儿命都不能保全!
窦氏兄弟姐妹不苦?小小年级,家人故友全无,流落街头,乞讨为生,若不是老虎村收留,什么时候倒毙于街头巷尾也不可知!
东梁百姓哪个不苦?水灾、瘟疫、盐荒、战争,哪一样不是死人无数,求生却渺无机会?
即便是他国,又能如何?
辽国的寒冬格外长且冷,冻死多少人畜?若不然那辽国的两位王子又岂能以身犯险,被困在九重深锁?魏国举国沙漠化,魏人残部远走他乡,流离失所!
这天下,谁人又可避世间之苦超脱红尘之外?若是能够悲悲戚戚的喊着苦,叫着委屈,那多是在这世间还有仰仗,还有庇护,还有人替她负重前行!
林儿啊!父亲也是爱你的!但父亲的羽翼之下庇护的不仅仅是你一个,还有家、有国、有兄弟朋友,父亲的爱,只怕满足不了你这漫天的胃口!
“成哥!”黑暗中沙哑的嗓音,惊动了久久愣怔出神的阮玉成,“你歇歇吧!已经深夜了。”一直陪伴这父女二人的沈萍坐于门坎上,看着阮玉成个阮林吃了那药后,她恍然的神志才渐渐清晰起来。
心下里无边的苦涩残酷,但却无法开口说什么,怨恨吗?阮玉成做这些事情时候,自己一直都是明白和支持的。当初报先皇夫妻恩情,更是身为属下的忠义之心,沈萍从来没有质疑过这件事,怨恨自然也是无从说起。
但时至今日,自己一家人流落天南地北,见一面都是极为不易。闺女今日里的怨言,却隐隐动摇了自己多年来的坚持。如果阮玉成当初没有接受这个孩子,现在是否一家人还在燕京?有着不大不小的官位和家当?过着安稳富裕的生活?父慈子孝,夫妻和乐?如花似玉的闺女说个官位相当的人家?英俊帅气的儿子也能就读好的书院,找个名门闺秀做媳妇?
她傻傻的想着,笑了又哭,泪水湿了脸颊,滚落在粗布衣衫之上,一片片斑驳湮染开来。
“萍儿!你不要怨恨我!林儿明日里醒来,就不会记得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了。”
阮玉成看看坐在门槛上的沈萍,一日没进食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