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暗,心头一片灰黯,耳中更传来嗡嗡之响,震得他浑浑噩噩。
“是你毒害的三人!”
“是……我……毒……害……的……三……人……”他竟不自知地随着耳中的声音,自言自语地复说起来。
“吕望,你在说甚么啊?”霄妘也嗅到了奇香,但对于巫医一道的她,这点药香可说是毫无威胁。而四周陶俑的声音,在她看来也只是隐隐恼人,并没有两同伴的可怕感受。其实是御道姚宾调换阵形,有意避开了她。
戎胥牟尚清醒,假意抱着头,露出痛苦的模样,猛地高声尖啸,瞬间惊醒了吕望。但见他满脸茫然无措,全不知自己刚刚险些便认了罪。
“倒是有些能为!”姚宾看似赞赏,却拿起手中的陶钟,滴了滴指尖的血在上面,随着他的真气鼓荡,嗡地一下,陶钟隐隐作响。
几乎同时,戎胥牟只觉脑袋被狠狠撞了又撞,接连不断,眩晕到想吐,身体僵硬动弹不得,全身血脉怒张,几乎要暴掉,怀中的陶瓶瞬间破碎。而这次一旁的吕望和霄妘却都安然无恙,更察觉不到他身上发生的这一切。
身周的人俑一个个颤动起来,仿佛要活转过来,尊尊弥漫着杀伐之气。
在他模糊的眼中,无数人俑突然朝他冲杀而来,有的扯断了他的臂,有的踢断了他的腿,更有的扼住他的脖颈,不能呼吸,几乎要窒息而死。
弥留之际,脖颈上的玉璧再一次热起来,及时唤醒了他的神识。他才发现自己陷入了幻象之中,差点以为自己已被残杀,心死而神灭。
这与当年在方神祭场面对巫冥时的情形何其相似,而他在九国时第二次遇到,却是一副钟铃所为。如今陶魂御道手中的陶钟不正与九国那仇敌女子的钟铃模样相似吗?
莫非三者之间有甚么隐秘的干连?
再看两个同伴似无所觉,可见那陶钟的攻击能锁定某人某物,或许是借了陶阵之势。
他脑海中闪过了当年巫冥之死的场面,同样的眩晕,自己曾推断对方是由于颈下的琉璃坠破碎,沾了坠中之毒而死,这不正与自己怀中破碎的陶瓶如出一辙吗!
想不到十年之后,在昆仑解开了悬在心头的一个未解之疑,巫冥该是死于这个陶钟,或是九国女子手中的那枚钟铃。
他拉回了发散之思,又想起了今日三名死者的死状,嘴边呕吐残迹,茫然中的毙命,皮下暴裂的血脉。三人不是死于毒,而是死在了陶魂御道的这等诡异手段之下。
他心有余悸,身体虽回复了掌控,却不敢露声色。姚宾杀意尽现,若发现自己无事,恼羞成怒,会不会直接出手击杀,霄妘可护不住自己。
“昆仑之法我掌,言出法自相随,不可轻犯!怎容狡辩!”
姚宾双眸摄人心魄,真气卷起了庭风,越旋越大,也不见他有多余举动,那陶钟发出的嗡响越来越频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