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渔人老实惯了,感到对方手劲极大,估摸不是寻常人,吓得有些畏惧哆嗦,“大……大人……小人不敢欺瞒,小人从没远离过村子,大江是熟悉,但沫水、若水、峨眉也只是听过,听说在南面很远的地方。”
男童杜宇忽然道:“凌云山那里?我知道,我与族人就曾路过,不知各位恩公去做甚么,那里很危险,有吃人的凶怪?”
“吃人的凶怪?你说的是甚么凶怪?”鼎人玉问道。
“听当地人说叫甚么河伯的,还当神灵一样祭祀。”男童的回应,让几人一喜。
“你有没有亲眼见过?”霄妘想听到确凿的消息。
“远远见过,夜晚有两名族兄被拖入水中,好象水鬼一样,吓人得很,不是一只,是很多,幸亏我们跑得快,没想到躲得了凶怪却躲不了恶人。”他黯然神伤,眼睛再次湿润。
戎胥牟上前拍了拍他瘦小的肩膀,轻轻叹道:“凶怪也只是为了活着而吃人,如何能恶得过人心人欲?”
小杜宇听得懵懵懂懂,倒是努吒尔显得十分开心,一把揽住男童的肩膀,“我们正要去寻河伯的晦气,刚好缺个引路的,你就跟我们一起吧!”
“你又多嘴,想毁约是吧?”鼎人玉敲了敲他的脑袋,见他使劲紧闭了嘴巴,打趣道,“我看你是嫌自己辈分最小,想找个使唤的!”
“我愿意我愿意,我甚么都能干!”小杜宇忙不迭地抢道,生怕几人不愿意带上他这个累赘,矢口不提凶怪的危险。
他收拾了心情,便随几人离开,临行前更对渔人千恩万谢,说着日后报答云云。
几人再次上路,却多了个男童和婴孩,倒也多了些欢乐。
一路上霄妘需要不时给婴孩施针灌气,每次都看得男童紧张。
努吒尔缄口约已过,嘴又开始停不下来,“小宇,你也说和他非亲非故的,我看他若有亲哥哥都没你这么紧张!”
杜宇嘿嘿傻乐,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总觉得有股情感说不出。
“小杜宇为他险些送了命,不为亲缘血脉,只因自己的付出,也会生爱生怜,难以割舍!”
鼎人玉抱过婴孩,摩挲着他熟睡的小脸,神色悠远,回想起了奴隶大丁,当年一路照顾幼小的她,直到临死,仍不放心自己,不禁心中一痛。
她露了个笑容,如空谷幽兰,明明孤寂,却散着芬芳,“师姐,你说他之前曾进入过胎息,那不是跟吕师兄一样了吗?看来也是个有大福分的孩子,就不知谁家爹娘这么狠心?”
“玉姐姐,沦落孤儿,不一定是爹娘狠心,也可能是他们遭遇了不测,甚而用自家性命救了儿孙。”小杜宇自怜之语倒是引起了戎胥牟的同感,不禁另眼相看。
鼎人玉不忍见他难过,忙岔开话头言道:“小杜宇,你救了他,给他起个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