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费,远胜这些酒酿。就说‘周祭’,乃先祖的一种,每日里以彡、翌、劦等五种祀法之一,周而复始轮流祭祀先公先王先妣。自先公上甲等几位高祖开始,三十余位先王,二十余位先妣,祭祀一周三十六旬,几乎要满一祀。但‘周祭’也仅为祭祀之一,此外更有上天帝神、四方四土、日月风云雨、山川等诸多神灵祭祀。每一祀王族所费极大,而帝神教更不时以帝神之名鼓动大王,索取无度……”子余说到这里,恨恨不已。
晴姒也赞同道:“我听说帝神教以帝神之名在先王丧期强行褫夺他人之奴,烄祭他人之妇,征占他人之地。也不知大商是你子姓商族的大商,还是帝神教巫氏的大商。”
“老夫知道滕老曾因此数次向先祖武乙、先王考直谏,削减祭祀所耗,削弱巫人之权,你猜先王考怎么说,哎……”子余一边慨叹,一边揉捻着光洁的下巴,“他说,裁决兹用之权还在他手中,巫氏不过代为交通帝神罢了!”
“滕老这么说,都不见帝神降罪,难道我姑母又说了甚么不可饶恕的欺神之语不成。”晴姒拍着案几不忿道,一口将觯中酒饮尽。
子余嘿嘿一笑道:“人祸罢了!”
仲牟左右看了看,担忧道:“你等言语,听说最少也要遭鼻舌耳目之刑。”
“烄焚炮烙,肉脯凌迟,又如何?老夫也不会皱皱眉头。”子余道。
“有老鼠!”晴姒突然指着子余腿旁喊道。
“啊~啊~”子余立时跳将起来,却听到晴姒咯咯娇笑不止,才知上当,没好气道,“丫头大胆,竟戏弄老夫!有甚么可笑的,老鼠可不认得我三王叔是谁,说咬便咬,自然是更可怕些!”
晴姒道:“子余,你说人祸是神么意思?”
“子衍的母妃雍妃,笃信东母,但老夫知道你姑母却不信帝神,还曾劝王兄削减宫中祭祀用度,若你等是大巫主,你等希望将来谁成为司妇。”
司妇,便是众妇妃之主,统管后宫众妇。(‘后’字便是反过来的司,卜辞中有司妇,司母之称。)
见晴姒沉默,仲牟忙道:“别再说这些,明日便要月考了。”
晴姒从思索中唤回,“牟弟,你是不是想进大学的典册室,看那滕老所言记载阴阳之说的经册?”
见仲牟点头,子余好奇道:“牟贤侄,你想看那《黄帝素女经》,据说那是素女与黄帝有关男女交合之法的对答,你怎会想看这等经册?你怕是小了些?”
晴姒咯咯笑道:“子余,怎么这男女之事,说得你好像很懂的样子!”
“男女之事乃氏族传承之道,老夫自然懂得,男女睡在一处,可孕育子嗣,我等便是如此而来……”
“素女究竟何人,可以与黄帝论道?”仲牟好奇道。
“传说那素女,乃黄帝之师氏广成子的弟子。”晴姒答道。
“广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