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置坐驾木栏,其中侧跪着两蜀中美人,与自己入殷时一般,似乎周遭一切都那么新奇,四顾流盼。
后面两头各自拖着四轮大车,其中装满铜黄。蜀国百年来一直是殷商重要的铜黄进贡国之一。
车队后部有大批奴隶拉着一车车生丝。作为最早养蚕织丝之国,得古时蚕丛氏传承,蜀的丝织秀美,闻名于诸侯伯,更为历代商王宗贵所钟爱。
经过了蜀国的车马,主道上人流多起来,戎胥牟也有些疲累,便未再疾奔,溜溜达达走出内城,来在外郭。犹豫着要不要干脆出城一行,如今他已有自保之力,握了握腰后别着的短刀。
二十余丈的高台映入眼帘,台上竖着四尊数丈石雕神像,各自面向一方,俯视众生一般。台下尤有大批奴隶忙着修缮,身着黑袍的帝神教教众领着些守卫在四周巡视。
忽见前方一锦衣男童,浓眉大眼,比仲牟高出半头,体魄壮硕远胜同龄。一脸不耐之色,似乎周遭的一切都看不顺眼。却刚好被一搬石的奴隶男子挡了去路,毫不犹豫一脚便将其踹开。
这一脚蹬在奴隶后腰,很是随意,却也有不小的气力,瘦削的奴隶如何经受得起,当即狠狠跌出,怀中大石与他一同砸落地面。不知是大石硌在胸肋,还是砸压了手,奴隶趴在地上哼哼作痛,斗大汗粒淌下,却憋住不敢痛呼。
不远处一赤着身脏兮兮的矮小女童扑上来,“大丁~大丁……”她刚要哭喊,便被男奴忍着痛,支起身,捂了嘴巴,只剩下在眼眶中打转的泪花。
女童与男奴一般,身体枯瘦得根根胸肋可见。浑身脏黑,却依旧能看到无数次抽打留下的疤痕。
她突然抬眼生气地瞪向锦衣男童。
男童一愣,他习惯了奴隶默默低头,或是散着无神的目光,只觉此刻被深深冒犯,心下大怒,赶上前两步,掐了女童的脖子,轻而易举便将她提在空中。
女童奴呼吸不畅,小脸渐渐憋得通红,离地的双脚不断乱踢着。那中年奴隶男子早跪在地上拼命磕头求饶着,却不敢有一丝多余的举动。
“快放手!”就在锦衣男童脸上稍稍露出快意时,便被身后一喝打断。
他转头去看,眼见与自己年岁相仿的氏族男童,心中大奇。今日不单遇个犯上的贱奴,竟还遇到为贱奴而敢顶撞他的宗贵子弟。
氏族男童自然是戎胥牟,他认得这女童奴,在初入殷都那日,曾远远瞧见。同一日来到殷都,他忽也是一种因缘。
他见对面毫无放手之意,反而加大了手力,不禁恼火。
毫不犹豫,前跃一步缩短二人间距,一腿弹出,直踢其腰,‘麋跃弹’比起‘蛇盘刺’,一击更远,力道更疾猛。他也看出对方气力远在自己之上。
锦衣男童惊诧中,空着的掌臂随意后挥,拍扫仲牟的小腿,仲牟只觉好似踢到铜鼎,小腿骨面传来剧痛,狼狈后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