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窗的独立雅间,不一会儿便有伙计端上一个铜锅以及各种配菜。
待到伙计离开之后,盛子宽一挥手,在房内设下一道(禁jin)制。
四人落座,钱玉龙坐在李玄都的对面,刘辰坐在李玄都的(身shen)旁,盛子宽坐在钱玉龙的(身shen)旁,钱玉龙夹起一筷子羊(肉rou)放入自己的碗中,没有急着下口,而是说道“紫府,你有没有想过,救出秦都督之后该怎么办”
两人之间隔着铜锅里升腾而起的白色雾气,李玄都没有动筷子,有些心不在焉地窗外落雪道“让秦都督直接从海路离开江南,而我会去齐州。”
钱玉龙点点头“如此最好,从海路上走,去婆娑州,或者去凤鳞州也行,在外面躲一躲风头,等局势明朗之后再回来,南边的海路有慈航宗保驾护航,不会出什么岔子。”
李玄都收回视线,皱眉问道“为什么不去辽东”
“为什么”钱玉龙将碗里的(肉rou)夹入嘴中,细细咀嚼咽下之后,方才慢斯条理道“你不会忘了吧,从江南去辽东,要经过清微宗的地盘,现在清微宗的当家人可是李元婴,人家如今也是有官(身shen)之人,会站在谁那边总不会站在清流那边,更不会站在你这一边。”
李玄都问道“依照钱兄的意思,就没有一个万全的办法”
钱玉龙没有正面回答李玄都的问题,而是道“能否救出秦都督还在两可之间,与其计较这些,倒不如再想一想最后的计划是否周全。”
李玄都闭上双眼,开始回顾整个计划。
另外一边,一个老道人顶着风冒着雪来到金陵城的城门前。
老道人着一件缝补得厉害的老旧道袍,看样式显然不是什么名门正派出(身shen)的道士,(身shen)上背着一个大箱子,与他的清瘦(身shen)子相较,显得颇为滑稽,在箱子里装着老道人的各种家当。老道人的手中则是拄着一杆旗,因为风大的缘故,旗子已经被摘下,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旗杆。
因为今天是要公开行刑的大(日ri)子,所以城门检查十分严苛,大雪中,进城的人也不算多,在略显稀疏人流中,一直低头缓行的老道人递出路引给持矛的守门卫士,穿着棉衣又披甲而倍显臃肿的甲士接过路引确认无误后,将路引递还给老道人,瞥了一眼老道人的(身shen)后行囊,皱了皱眉头,又伸手指了一指。
老道人放下行囊,里面都是些算命摆摊用的物事,诸如画满了太极八卦、(阴yin)阳双鱼的摊布,放满竹签的签筒,还有那面被老道人从旗杆上取下来的大旗,上头写了“铁口直断”四个大字。
这守门甲士顿时乐了“看不出来,老道长还会算命”
老道人习惯(性xing)地轻抚山羊胡,淡笑道“略懂,略懂。”
守门甲士道“按照咱们大魏朝的律制,入城要收关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