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都说这番话的时候,没有故意避让月离别,月离别听在耳中,只觉得浑身发冷,想要反驳,却又不知该从何处驳起。
李玄都笑了笑:“当然,我只是猜测而言,前提是老汗与史书上的历代明君一样英明无比,如果老汗老糊涂了,那么另当别论。”
这话十分不敬,可药木忽汗已经顾不得这些,早在两人交谈的时候,那些忠心无比的女侍就已经向周围散开,警戒四周,确保两人的谈话不会传出去半点,此时药木忽汗的所有心思都用在辨别李玄都所说之言的真假上面。
月离别虽然认为李玄都还是没有真正说明白他为什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但也知道再问下去也是无用,只能就此作罢。
李玄都沉吟了一下,说道:“也罢,我就说得再详细一点,是我见到乃刺汗之后,才生出了这样的猜测。因为药木忽汗的表现实在太差了,金帐不是大魏,大魏诸王没有兵权,文武群臣有礼法规矩束缚,就算是三岁孩童,也可以做皇帝。可金帐向来是以强者为尊,诸王掌握实权,夺位之事屡见不鲜,如果我是老汗,忌惮长子,可以理解,但是把不成器的幼子推上汗王之位的用意是什么?难道仅仅是因为宠爱?亦或是那个所谓的幼子守灶习俗?如果老汗是如此昏庸之人,又怎么能在过去几十年中将大魏压得抬不起头来?那么我就得出一个结论,老汗真正属意的人选不是药木忽汗,药木忽汗只是一个障眼法,是老汗借刀杀人的诱饵。”
月离别对于这个回答不太满意,追问道:“就这么简单?”
李玄都道:“其实也很简单,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身为一个外来人,看得就更加分明一些,再加上有史可依,对照史书上的许多帝王手段,并不难猜测老汗的用意。虽说老汗是草原人,中原帝王是中原人,但是从横向上来说,他们都是帝王,必然有相通之处。”
月离别又问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猜测?”
李玄都说道:“我已经说了,那是我的猜测。”
对药木忽汗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月离别点了点头,问道:“你刚才
李玄都笑道:“那就尽管问吧,不过类似‘你到底是谁’这样的问题就不要白费口舌了,我不会说,就算说了,也不会是真的。”
月离别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李玄都转过身来,望向月离别,说道:“你有问题想问?”
于是此地只剩下李玄都和月离别两人。
药木忽汗转身离去,那些王庭女侍也纷纷跟在他的身后。
月离别脸色发白,没有说话。
药木忽汗把目光转向月离别:“既然秦先生将你视为朋友,希望你不要辜负了秦先生的一片好心,至于那匣珠宝,希望你不要在意,看在阏氏的面子上,收下它。”
李玄都点头说道:“不管老汗怎么想,有阏氏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