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哥?”
陈炽纳罕,两人一起走过去,果然是齐天。
齐天一头的汗迹还未下去,手里正扯着张菜单当扇子摇,摇的对象却不是自己,而是趴在桌上——陈冰。
陈冰趴在桌上,肩头披着一件男式外套,皮肤苍白,脸颊却泛着不太正常的潮红色,双眼紧闭,额头的汗把发丝都给浸透了,一缕缕贴在额前。
几乎是眼神触到她的第一眼,陈炽心口像被人用刀柄打了一下,闷闷的,说不出啥感觉。
齐天站起身来解释,说他和陈冰今日去学车,结果几个小时练下来,日头太大,车里又格外闷热,陈冰从方才就一个劲的恶心想吐,却啥都吐不出。体温不算高,却一直在出汗,胳膊却又摸着凉。
他瞧着像是有些中暑的迹象,所以赶紧找了个地方,让人先好生休息休息。
“应该是累坏了,她昨天一直加班到半夜,才把今天的时间给腾出来练车。一上午几个小时下来,我都有些受不住,何况她了……”
齐天小声解释,心疼的眼神一直人不离左右,叹了口气,“先让她好好睡一会,这里安静,没想到能碰上你们。”
陈炽沉着脸,没说话。
他坐下来,掌心摸了摸陈冰的额头——的确温度不高,却是汗涔涔的出的厉害。似是觉察到有人靠近,她微微皱了下眉头,左耳上那道疤痕,似乎都被苍白的皮肤衬的透了明。
小叔说她没吃过上班的苦,一定会打退堂鼓。可这丫头都坚持这么久了,好像没啥苦是她不能吃的,日日的早出晚归操心劳力,就为了每月那点工资攒着,好给小婶换肾。
眼下学车也是,因为会开车,就能在影楼多拿一份薪水。
陈炽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只觉掌心中她的汗水粘腻,似乎把自己的心窍给一并堵了起来,憋闷的厉害。
丁施禾一开始瞧见齐天还是很高兴的,简直有着奔上去就要与其分享自己好消息的劲头,后是看到陈冰的情形才又按捺下来。
眼下见陈冰只是趴在那里呼呼大睡,瞧着应该没什么大碍,担心又转向了一开始的欣喜,忍不住叽叽嚓嚓的就要报喜:
“齐天哥,有家培训公司要签我,小虎哥刚陪我去看了,挺大的公司,我想着——”
“小禾,你去收银台那跟服务员说一声,这里再送杯凉白开。”齐天头都没抬,只把贴着陈冰额头的一玻璃杯水捏在掌心里小心转了转,他先前一直在这样做,利于降温止汗。
他的眼神和注意力只在一个人身上,其他什么人什么话一概没听到。
丁施禾张了张嘴,神色一瞬间就黯淡到毫无颜色,低低“嗯”过一身,起身离开。
陈炽走出餐厅侧门,果不其然,丁施禾捂着脸,墙角处哭的稀里哗啦。
他拍拍她哭到一耸一耸的肩膀,递过去一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