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荻顺势道:“嗯,那我们就不说从前,小哥现在知道多少,便告诉我多少!”
那可就多了。
顾籍不傻,主动问江荻:“妹妹想知道什么?”
这是要说的意思,等了数年,终于等来这一刻的江荻,忽然有些激动,咽了咽口水,她说:“我想知道我们的父母是谁、故土何在、又因何去的辽东。”
这些问题都好回答。
顾籍痛快道:“顾籍是我的本名,顾是我们的本姓。父亲单名一个文字,母亲姓梁,是天底下最温柔的娘亲。我们兄妹三人都出生在京城,但是我们的户籍,却在扬州。我们的父亲,自幼喜欢读书。十二岁时,原想拜师与大儒宋濂的。因老人家年事已高,父亲便拜了宋濂的爱徒为师。”
因为特殊原因,顾籍没有直接点名“师公”的名讳。
江荻便疑惑上了。宋濂的那个爱徒、他父亲的师父,若是方孝孺的话,她们的父亲应该活不下来啊,可若不是,又怎会被发配?
不同于江荻的疑惑,陆通的脑袋嗡嗡作响。
历代儒生,无人不知孔圣人;时下儒生,无人不知宋濂、方孝孺师徒!文人到了他们那个境界,收徒已不看关系,只看个人能力了。阿荻的父亲,他真正的岳父,却是随便想拜谁为师就能拜谁为师。比江家的那个岳父,显然厉害了不知多少倍!
哎,说起来,他早该想到的。能生下阿荻和小哥这样的儿女的人,又怎会简单?陆通后知后觉地在心底感慨着。
而陆通右手侧的天恩,见江荻一脸疑惑,一副跃跃欲试、满脸写着“快问我我知道”几个大字。顾籍再没想到京城人人敬仰、如同神一样存在的天恩,在江荻面前会有这样的一种状态。失笑之余,他“恩赐”天恩,因道:“我家的事,天恩少爷知道的不少啊。要不,你来说?”
天恩求之不得,火速说起了一段传奇。
先镇远侯顾成,戎马一生,战功赫赫,促成了贵州建省,八十五岁高龄病死,死后得封夏国公。这般身份显赫、高寿的老人死后,按说“福碗”该是人人争抢的宝贝。然,永乐十二年,老人家过世之后,那福碗,无一人去取。原因无他,丧子。
老人家先后娶妻三位、妾侍、通房不知数,共育有八子。其中,嫡子六位、庶子二人。等到老人家去世的时候,只剩一个庶子、一个嫡孙,再无第三位男性子孙。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他送走的不止是七个儿子,还有数十个孙子、曾孙子。
如此凄惨,只能说时也,命也。
太祖时期,老人家为大明建立也立下很多功劳,有功,但功不够封爵。没享那么大的富贵,就没遭那么大的罪,老人家顺利活到了建文帝登基,并接管五军之意的右军。
今上起兵之际,老人家责无旁贷的去讨伐,结果不上两个月,便被今上生擒。被擒后,老人家没有像方孝孺那般“忠君”,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