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母子婆媳三人中,真心实意为江荻高兴的,只有林母一个。定下日子,她满心欢喜地搜刮了许多好东西。除了给江荻的,还有两个孩子的,整整拉了两车的东西,然后,被江慕拒之门外——当年盖州卫两大妹控,江慕位列第二,仅在左沐晴之下。
林母示意儿子不说话,自己好声商议江慕:“我疼不疼你妹子,你还不知道吗?知道她夫婿高中,我欢喜得跟什么似的,明知你还恼我儿,还非要来瞧一瞧的。”
她这么说,江慕就更恼。
明知不可为而为,他都没那么为所欲为,怎会叫林母如愿?江慕挑眉看向林安,道:“多年不见,知州大人的功夫可还在?”
宣战的那样明显,林安浅笑,道:“江兄还是这样的脾气。”
从前就是这样,别个都唤某某哥,只有林安一个口中永远是某某兄,一副斯文模样。就是这副模样,才叫江监生相中。林安说江慕没变,江慕便也回了句:“你不也没变。”
林安没有否认。
他虽在辽东长大,但是,他骨子里就是清冷的人,不过在那片土地待多久,他都沾染不上那地方的气息。他从不意气用事,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努力让自己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尽量不委屈自己。怨天尤人、做了事还不痛快,统统不是他的性格。
某种程度上说,他和江荻很像。因为像,所以他从未对江荻动过别的心思。没想要江荻做妹妹,也没想要江荻做媳妇。因为,那是另一个自己。
林安此番来沂水的目的只有一个,和解。
与江、陆两家化解恩怨,重修于好。那么,为了这个目的,同江慕比划两下,也不是不可。他如今做了官,出门也是儒生装扮,宽大的儒士服打架不好使。略一思索,他向下属索要了一根腰带、四根绑带。不必别人动手,自家系了腰带,捆了袖子和裤脚。
从林安索要腰带之际,江慕就知道他应了战。
林安身着儒士服,江慕这个乡间夫子,何尝不是一样的装扮?林安痛快,他也痛快,一样的动作。半盏茶功夫不到,两人当众换了个模样。
林安又命下人驾车暂退三丈之外。
梁瑟想起当年林安被人下黑手之事,十分紧张;林母却是想起从前,忽而一笑。说起来,她也许久不曾看到儿子动手了。儿子当年虽主攻文,打不过郭青山等人是真,但是却不输江慕的。想起此节,林母便让车夫依言而行,还对孙子孙女说:“你们父亲自小懂事甚少打架,这是很难得的事,等下你们好好瞧一瞧。”
梁瑟所生一儿一女,儿子为兄,女儿为妹。长子林靖今年四岁,正是好斗的年纪。听闻父亲要打架,不必祖母开口,立即来了兴趣,根本不肯从车窗里去看,直接钻到出马车,坐到了车夫的位置。
林靖一出来,便见父亲和一个身量差不多的人你来我往,拳脚相碰之声袭面而来。从动作、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