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太太反应很快,拿出了成色相对普通的玉镯,并道:“我这东西不是顶好的,却也是花了六十六两银子买的。”
低了柳老太太一截。
新媳妇王氏接了道谢后,去见二婶徐氏。徐氏早得婆婆“指导”,摸出的是璎珞。璎珞从链子到金锁都是实心的。好在链子和锁都不是很大,总重六两六,比老太太那个八两重的略轻一些,但是价值绝对在号称六十六两银子买的玉镯之上——
谁家买玉镯花个六十六两这样的吉祥数?那摆明是大太太说来长脸的。
王氏欢喜地接了徐氏送来的璎珞,还了自己的鞋袜,五官端正的小媳妇,恭敬行礼道谢:“多谢二婶婶,璎珞漂亮得很,我很喜欢。”
纯金的璎珞,再怎么也说不上好看,王氏这恭维之言,便过于明显。
柳大太太听了一窒。
更让柳大太太难受的是,媳妇进门两日,奉承的对象不是她这个倒贴七百两家当的正牌婆婆,而是自己的妯娌。大太太刚说了儿媳妇两句,没用别个说话,王氏已道:“奶奶和婶婶不日就要上京,我便是想伺候也没的伺候,少不得委屈婆婆几日,待奶奶婶婶走了,我再好好孝敬婆婆。”
一席话说得柳老太太眉开眼笑。
徐氏趁机安慰老太太:“我说得可对?家里的事婆婆不用担心,我们入京后的生活,婆婆也不用担心。相公让婆婆跟着,是担心我一个年轻妇人支应门户不成,并没有钱财上的担忧。开不得源,我还不会节流吗?再说了,陆家弟妹入京定会开铺子的,我拿本钱投进她的铺子,日用嚼头当是够了的……”
在徐氏的劝慰中,柳家众人打包了齐全的行李,与江荻汇合一处,两家十几辆车,晃晃悠悠地北上。
柳家带的东西多,人少;江荻这边恰好相反,却是东西少,人多。
端午过后北上,正是各地农忙之际,是一年中相对安全的时段。陆家带这么多人,柳文海颇为不解,拉上老娘,一起去和江荻说事。
柳文海问江荻:“陆家带这么多家丁,可是怕路上有什么不安的事?若有,弟妹提前说了,我也好做安排。”
江荻没有隐瞒,因道:“正要和师兄说一声。因前年我小哥遇过一场意外,我们兄妹再出门,难免小心谨慎了些。倒不是有事,乃是未雨绸缪。”
柳文海就问:“可是前年弟妹南下北上的路上出了意外?”
江荻否认:“不是,是在那之前,八月里的事。那之后,不管是我们南下应天府,还是北上辽东,都顺利得出奇。”
当时江荻和顾籍怕有人下黑手,他们才把两个孩子并陆母也带上,省得分兵。
结果,真真是一路顺风。
柳文海听明缘由后,道:“既如此,有备无患,我这边人手虽少,也能分担一两夜的巡逻。”
江荻没有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