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的烟,按理来说,一包烟若是省吃俭用,足够江厌混上十天半月。
而现在只过去了六天,他就已经油尽灯枯。
江厌当然知道为什么,这些天他度日如年,又是需要时刻保持神经紧绷,谨防大书库的突然袭击,又是对应天的事情百味陈杂,心里烦闷得慌。两者相交,使得香烟的数量如流水般迅速递减。其实早在第三天的时候,烟盒中就已经空无一物。
后面的两天,江厌全是倚靠烟灰缸里的‘存货’救急。
但到现在,即便是那一节节颜色发黑的可怜的烟蒂,也全都燃到了尽头的尽头。
生活越平静,江厌就越焦虑。今天早上浑浑噩噩的醒来时,江厌还尝试着用自己用纸卷出一支香烟来。但因为没有烟丝,到头来不过是抽纸,刚第一口,他就被呛得涕泪横流。
江厌试着用凉水一遍又一遍地冲洗自己的脸颊,使自己保持清醒,让理智战胜吸烟的欲望。
一开始还颇有成效,但次数越多,反而开始变本加厉,仿佛曾今一度被理智镇压下去的那部分欲望也全都折返回来报仇雪恨,顷刻间将他击倒。
终于在第六天中午十一点的时,江厌从那副漏洞百出的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下定决心,准备出门弄一包新的大书库香烟回来。他是如此的迫不及待,甚至因为起身太快而不小心踩到了黑猫的尾巴。
黑猫惨叫着纵身跳开,远远地伏在黑暗的角落里,用一双怨恨的绿眼睛紧睇着他。
换做平日,江厌误踩后一定会勾下腰,耐心地靠近它,好声好气地表达自己的歉意,尽管他不知道猫是否能听懂人的预言,但他听别人说过,猫能够察觉出人类的情绪。它能大概知道你想干什么,假如它选择谅解,就会伏在原地静静地等待你的抚摸。
抚摸就是江厌和黑猫达成和解的标志,他向来屡试不爽。
可今天,江厌实在过于匆促,完全将这件事忘到了脑后,他没听到猫的叫声,一心只想着无论如何搞一包烟到手,他甚至忘了自己还有一只猫。只是飞快地揣上钥匙,草草找来围巾遮住脸便夺门而出。
中午时分,街上人很多,全是午休时结伴出来解决午餐的工人。
城市外环遍布着大大小小的工厂,绝大部分天阶d级和e级便在工厂中谋职求生。
大书库并不强制每个人都必须工作,选择无所事事,没钱时才想起去找个零工补贴家用的人也不在少数,江厌便是其中一员。
这样的生活是从两年前开始的,那间出租屋也是他两年前住进去的。
为了不被任何人怀疑,身份江厌选择了另一家定点商店,距离和应天一起去的那家有一个多小时的腿程。上次那家的商店老板或许还记得他的模样,若是行迹遭到败露,大书库一定会叫人在那蹲候,无异于自投罗网。
江厌只顾低头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