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华看了她一眼,玉玺当场查获都晓得,还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深宫妇人的肚肠果然九转十八弯,弯了弯嘴角道:“既然有人能栽赃我与徐悦,难说是不是还有人栽赃胡尚书,陛下圣明,自然不会给人这样的机会杀害忠良的。彻查是必然的。”
淑妃盯着灼华看了许久,仿佛是想要看穿她,却又怎么都看不透,笑了笑道:“这是自然。”默了默,“只是这个胡仲……”
她的话引了个头,灼华不看她,也没有问,慢条斯理的欣赏着花园里的景色。
淑妃往边上看了一眼,万钧立马会意,接了话,压着尖细的嗓音道:“胡大人掌着吏部,管着文官的考核与任免。”
灼华一扬眉,似乎不解,却也不问,只等着他们把戏唱下去。
“郡主可能不知道,他是五殿下的人。”万钧抬眼瞧了灼华一眼,以为她会心虚,倒不想人家神色淡然的很,似乎还带了几分鄙夷和讥讽,垂了垂眸,他又道:“方才奴才奉娘娘之命去延庆殿送了盏燕窝,听御书房伺候的小太监说起,是郡主给胡仲说的情。”
“你这奴婢,胡说什么!”淑妃似震惊的张了张嘴,转而呵斥道,“郡主怎会如此做,莫要遭了小人挑唆!”
“是,奴婢糊涂,道听途说了……”万钧一躬身,忙是装模作样的往自己脸上拍了一下,“殿下不在,奴才也是担心郡主不知内情,好心办了坏事儿。”
“我当是什么事儿了,淑娘娘病着还要见我,原来是来兴师问罪的。”灼华笑了笑,浅眸幽长的落在淑妃的面上,“若说娘娘当日帮了忙,使得李郯他们能进得慎刑司去,我也帮娘娘和殿下除掉了王璇这个暗装,皇后娘娘也帮着您挡下了两回陷害了,怎的,还不够?”
万钧半垂着首,道:“郡主言重了,只是这本是除掉胡仲的好机会……”
灼华打断了万钧的话,淡淡讥讽道:“娘娘和万公公在宫里头倒是安稳的很,哪晓得我这个在外头挡剑的人又多难,前儿除掉郭兆,昨儿除掉郭伦、郭德妃,今日再去除掉胡仲,明日我怎么死的都没人晓得。到底我不是白家表姐,不在娘娘身边儿大的,娘娘便只当我是替殿下除障碍的棋子了?我的死活也是不放在眼里的!今儿竟是拿着奴婢来教训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好的很,好的很!”
说罢,起身用力一甩衣袖就要走。
“这说的哪里话,不过是想问一句,奴婢蠢笨乱说话,你可别往心里去。”淑妃赶忙拉住了她,好声好气的安抚,又使眼色叫万钧自个儿掌嘴,“郡主做事自有她的道理,用得着你个奴婢多嘴多舌!还不快给郡主请罪!”
灼华避开她的动作,垂眸看着啪啪抽自个儿耳光的万钧,抿了个笑意在嘴角,浅棕色的眸底仿佛秋日阴云下的湖面,阴翳翳的,“万公公是个忠心的,也是个有主意的,想来往后也能为殿下出谋划策,殿下的事以后可就劳动公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