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娥左手执剑,略一划过,便轻巧削去弄脏的油皮。她旋转起舞,左一刻,右一勒,三下五除二,烤全羊便被削成无数轻薄小片,片片式样精巧,有皮有肉,不带一点骨头在上面。
秦娥收了剑,交付小厮说道:“敢斗王孙辛辛苦苦做出的拿手菜,每人均分,不许不吃,也不许多吃!”
去尘、宝卷和封驭见了她刚才的剑舞,早已经痴然入梦,都顾不得羊肉,仍痴痴地看着秦娥。敢斗虽说也痴痴看着心上人,可眼神中自有着一丝别样的自豪与得意。
秦基业先尝了,夸赞道:“敢斗啊,你真正做出胡人的烤羊肉的风味来了,师傅不曾料到呢!”
其余人也都叫好,最不吝啬夸赞的是宝卷:“妙不可言,可惜叫秦娥姑娘削去了油皮,否则滋味愈加醇厚呢!”
敢斗笑了,趁机小声对秦娥说:“姑娘,还是一同去江南吧!”
秦娥笑而不答,津津有味吃着。
去尘见敢斗吃了闭门羹,趁机贬损他:“依本公子看,这烤羊肉倒是一般,反倒是秦娥姑娘的才艺惊艳众人。昔日,本公子有幸在宫里头亲眼见过公孙大娘的剑器之舞,秦姑娘这几招看起来颇像得其真传呢。”
宝卷边啃肉边听去尘装模作样吹嘘,也不点穿他扯谎,连连点头道:“嗯嗯嗯,我也觉得秦娥刚才那几招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用来剔骨削皮有些可惜。不过,诸位有没有发觉,就刚那几招,的确有点似曾相识?!怎么觉得在哪儿见过哩……”
宝卷挠头抓耳之际,敢斗突然想起了什么,不可思议地望着秦基业,又看了看秦娥,看来看去,喃喃自语道:“秦基业,秦娥……不会吧……”
去尘、宝卷等男孩儿一直盯着秦娥看,兼及丹歌,都不怎么搭理晋风,觉得她相比较而言,简直就不是女孩儿。
晋风一直憋着,眼下忍受不住,便发泄:猛然摔了筷子,咚咚出了阁子,说要去睡了,秦基业叫都叫不住。去尘笑道:“师傅无须叫她回来。都怨她自家:男不男,女不女。”
宝卷亦道:“也是怪了,不是都说她的那个爹是貌比潘安的高仙芝么?如何不遗传给她半点姿色?莫不是亲生的吧?!”
秦娥嘲讽他道:“那为何谢大人是方的,宝卷王孙却是圆的?”
宝卷顿时语塞,丹歌在一旁笑了:“妹妹竟然知晓这个。”
秦娥说:“还不是你说的。”
丹歌对宝卷道:“公子莫要在人背后闲言碎语,指不定那女公子一来气,就拔剑砍你,让你少去几斤肉呢。”
宝卷喃喃回辩几句,又自顾自吃羊肉。
散了席,秦基业叫所有人都去预先指定的屋子好好睡上一夜,并严厉规定众人不准不睡,亦不准睡下扎堆说闲话,尤其不得互串门子。众人见他说得严厉,不得不应承了,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