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受损的琵琶剧烈颤抖。去尘发怒不得,又不甘心当众解慰她,只好夺取她的琵琶,跟那个青衣去了上厅。解愁啜泣,不知如何是好。
秦基业过来说:“姑娘去吧,免得再度损坏,无法救回来了。况且风寒还没过去,早点将息吧。”
解愁千愁万愁都解不得,只好也去上厅,光背影就叫人看了受不了其凄苦之境地。
院落里只剩下秦基业了。刚要走,给眉眼之间有不平之气的四个曳落河挡住去路,而翻雨也上来,说:“俺这四个哥好不容易给小妹挡住了,不然杨去尘难逃惩戒。”
腾雾愤愤不平道:“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大哥为何处处受窦抱真掣肘杨去尘威胁?!”
翻雨更为难过:“谁能相信一把上好的琵琶就让大哥威信扫地,解愁贞操堪忧!再好的琵琶不过是琵琶,再不好的解愁也是人,再窝囊的大哥也是汉子,不是么?!”
秦基业从容说:“好了,有些事在下现在不说,将来当有自行辨明的机会。至于解愁姑娘,原本就是去尘的贴身青衣,形同妻妾,只是后来给杨相国交给黄大人学艺去了,好一路上为去尘解忧排愁。
还有,解愁真的喜欢去尘,你见她看主子的样儿,既不怵他却又怜他。姑娘的眼睛骗不过任何人,你们以为呢?”
四个汉子不约而同看翻雨。翻雨掉泪,又觉得丢人,便狠狠说:“看我干啥,我没眼睛,就算有眼睛,可惜他没眼睛,看不见我的眼睛!”
秦基业尴尬,又不能解释,便只好走了。绝地上下抛接两把短剑,叹息道:“好了妹子,秦大哥不是你大哥我,可以肆意做想做的。人家得处处端平一碗水,否则这里倾了那里斜了,到处出岔子。”
逾辉说:“我以为吧,秦师傅不动如山。至于杨国忠孽子,别看处处招摇跋扈,看解愁的眼神里却有一股子难以言说的柔劲儿,难怪解愁喜欢他。”
“三哥,你看岔了吧?!”翻雨急切说,“解愁哪会喜欢这等公子王孙!”
上厅有张大榻,卧着三个人。解愁背对去尘和另一青衣,睡在最边缘,紧紧怀抱破损的琵琶,心里九曲回肠,身上没覆被子。
去尘一反常态,紧紧搂抱那个也绝色的姑娘,待到那个姑娘给弄情迷了,忽然推开窗户,大叫一声:“老窦,窦抱真!”
窦抱真不知从哪里碎步而来了:“在在,老奴在!公子是先进餐还是先沐浴?”
去尘故意要叫在芜廊边一溜排开的普通客舍里住下的宝卷等王孙听见,于是大声吩咐:“先替我备下我姑娘,太真娘娘在骊山华清宫海棠汤爱洗的香汤,晚膳跟在后头再进不迟!”
窦抱真应了一声,不知去哪了。去尘仔细扫了一眼侧面的庑廊,见那头有几扇窗开着,宝卷、封驭站着观望,同时似乎还有秦基业。他愈加满意了,当作没看见,关了窗户。
可是,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