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本无声,眼下就更寂静了。
稍顷,大雪又下来了,掉在松林子上,几乎都听得见簌簌的动静。
秦基业哪晓得此时此刻,窦抱真心里正酝酿着一个毒辣的念头,刚想到做成它之后能得到的好处,几乎激动得不能自已了,故而总那么翻来覆去。
这个五十来岁的管家一辈子做奴才,如今刚觉得有了做主子的机会,而这机会是安禄山给的,幸好他意识到了。说起来,还是解愁方才对去尘说的那番话叫他豁然开朗了。
无意中叫去尘明白了自家所处的境遇,解愁心里甚为不安。她等到所有人的都睡着了,尤其是一前一后的秦娥、丹歌睡着了,便悄然起身,想到去尘跟前宽慰他几句。
去尘啜泣着,晋风呢,则趴在他身上宽慰道:“量安禄山一头黑猪,哪翻得过天来!你爹若干年之后仍是我大唐的宰相,别人恨你,只是嫉妒你罢了。”
去尘实在心中着慌,不顾并不喜欢她,使劲将头扎入她怀中磨蹭。晋风正高兴,却听见一阵窸窣声,转头便瞥见解愁过来了,于是低沉说道:“去尘,你不爱亲嘴或抚摸么?”
去尘赶忙嘴手并用,正好叫到得跟前的解愁见着了。
解愁心慌意乱,说了一声“对不住!”,便脸红耳赤逃回去了。
去尘瞥见解愁的身影远去,便扑翻晋风,追解愁去了。他捉住解愁了,怨恨道:“都是你不好,叫众人仇视我!若是有人杀得我,你也得跟着我一道死,做我的寿材!”
晋风上来了,推开来不及说话的解愁,蜜儿似粘在去尘身上道:“解愁,去尘与我好上了,你识相些!”
解愁说了声“对不住”,便又退去。去尘却因晋风的话而恼怒了,一使劲,就摔她到地上,又去追解愁了。
这时,其余人都醒了,起身揉眼,张望埋怨。敢斗蓦地堵住去尘去路,道:“杨去尘,你既欺负解愁又戏弄晋风,当还在长安你自己家中么?!”
去尘勃然大怒道:“天还没翻过来,你竟敢这般小觑我!”便低着头撞向他。
敢斗闪过之后忽然蹲地,作出斗鸡要发起攻击的架势,趁对方愣了愣,便勾住他腿,一用力,叫他仰面倒了,而且嘴一张,正好咬住他的右耳,道:“你再敢动一动,以后就没右耳了!”
顿时,去尘吓得不敢动弹了,一迭连声道:“好……好兄弟,嘴下留情!嘴下千万留情,俺与你前世无冤现世无仇吧?!”
敢斗松了口,道:“杨去尘,你作威作福的好日子过去了!安禄山要你一家人的性命,你须得仰仗我等保住你的性命才是正理呢!”
晋风哭着过来,俯视去尘,对敢斗道:“你挺英武的,我喜欢上你了!自古美人爱英雄嘛!”
去尘骂道:“小贱人,幸好我从未喜欢过你!”
晋风噗地吐了一口去尘,道:“跟你无非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