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人跨上刚分得的佩刀,跟着秦基业走了,但到了门口,却看见秦娥、丹歌眼含泪水,捧着那堆包成一团的狗骨回来,正好挡住一行人的去路。
秦基业未免诧异,问道:“为何仍在痛哭?!为何不埋了狗骨头?!”
秦娥道:“师傅因小失大!”
丹歌也说:“义父重畜不重人!”
秦基业道:“这却是怎么说的?!”
秦娥只好说出不肯掩埋狗骨的缘由:“自古以来,人活着要房子住,死了要坟墓睡,师傅令我与姐姐埋了这堆狗骨,我与姐姐不敢不遵命。
可一想起那么多死去的黎民,尤其是那些个受辱的女孩儿一个个都没人收葬,正在风里日中曝露成白骨,心里难免难受,故而带着狗骨回来,问师傅讨要一两句话!”
丹歌也说:“闺女自从跟随义父以来,一向以为师傅是慈悲为怀的大丈夫,所以,闺女只好回来问义父了:您莫非就舍得埋了异类,不舍得埋同类么?!”
“师傅也曾想过掩埋那些百姓尸首,无奈眼下情势逼人,只好考虑活人,活人要紧:若明日平旦之前渡不过汝水去,你我都要成为风里日中曝露的磊磊白骨了!”
窦抱真正为找不到法子阻止秦基业率众人渡过汝水去而发愁,意外听得秦娥、丹歌如此质问秦基业,脑门顿时打开了一扇天窗,豁然开朗了。他兴冲冲起身,随着其余人到了砖窑门口。
他恰好看见去尘对秦娥、丹歌发难:“两位小娘子说笑话么?!死人已死了,风吹雨打就风吹雨打,有甚知觉?操这份闲心作甚?非要为死人而拖累活人么!”
宝卷也道:“去,埋了狗骨!好没道理的想头,明日我等死了人,你看还有谁来葬我们啊!”
封驭也道:“田舍儿臭了烂了,我们闻不到,早已过河去了!”
晋风更是说:“臭了烂了也有好处:活活熏死不要脸的贼兵!”
秦基业说:“所以照眼前的极端情形看,我们活人更要紧,这是不言而喻!”
秦娥改而望着敢斗,寄希望于他的良知,道:“刘金斗,你不妨说一下啥看法!”
敢斗略一想便说:“师傅,连曹操都说‘天地间,人为贵’。可贵的是人,不论是死人还是活人;今天的活人就是明日的死人,今天的活人有朝一日总要见到昨日的死人的;
哪天我等也死了,见了那些先死的人,面对其有关今日我们见其死而不葬的质问,我们将何以答复?”
去尘、宝卷不约而同狠狠推敢斗,一个道:“阴间大了,哪这么容易碰着!”
另一个说:“真到了那时,想法子应付过去就好了!你我活着到江东要紧,哪顾得着别的许多事儿!”
秦基业喝道:“不必争吵,做事要紧!”
众人停止喧哗了,秦基业便谓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