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娥说:“眼见得牲口棚就在前头,要不了几百步路了!”
敢斗道:“就是没听得马的嘶鸣声。”
翻雨在后头说:“马是最易受惊的,牛叫了它都不叫,可见是守棚子着的苍头骑着逃走了,就剩下牛给你我跨了!”
宝卷说:“即便没马,跨着牛也比徒步走强许多!”
丹歌却叹息道:“若是不为了赶路与师傅他们碰面,我宁可像这般整日跨着呆胖男人的背走去哩。”
“姑娘放下心来,若是牛骑得不舒服,我随时再做你的坐骑。”
“如此便好!”
封驭又阴阳怪气说:“那表兄越发愚不可及了!”
猪瘦、羊肥的耳朵要稍微尖利一些,听出其他牲口的鸣叫声,欣喜道:“起码还有马匹的表亲驴子候着你我哩!”
秦娥亦听见了,欢喜说:“有了驴兄弟,汝水的乾元村远在天边、近在咫尺了!”
一行人终究寻摸到牲口棚子,就位于后大门不到的空地上,四周有栅栏圈围,上头有芦苇覆盖。
远处烧着大宅子的火冲天而起,绚丽多彩的霞色一般,照得这里都红忽忽一片了。
秦娥放下敢斗,看着那里头一百来头牲口一忽儿挤作一团,一忽儿散开来撞击栅栏,说:“牛居多,驴次之,就是不见有任何马匹!”
敢斗道:“不挑上好的驴子出得这庄子去,更待何时?!”
秦娥说:“各人这就进入去挑,就是牲畜太狂躁不安了,怕要伤着你我!”
猪瘦却道:“姑娘放心,我与羊弟能叫这许多牲口一下子就稳便下来!”
羊肥说:“杨国忠甲第里的牲畜多了,往日我与猪歌一声吆喝,便叫俯首贴耳了!”
秦娥说:“倒要见识你俩的另一种新奇本事!”
话音刚落,猪瘦、羊肥便将左右手的拇指塞入口中,吹出飘飘忽忽的乐音来,宛如天仙自天而下,雍容华贵;又好比菩萨端坐莲花之上,慈笑善说人间疾苦。
秦娥等人望着,见那些牲畜果然先停下脚步来,继之以寻寻觅觅,像是遇见丢失许多年的好主人一般。猪瘦、羊肥一曲终结,退出手指来,其余少年便都击节赏叹了。
丹歌讶异说:“大唐的乐音我听过的也不算少了,就是从不曾听见这般美妙的东西!”
秦娥道:“叫什么曲子?!哪来这么大的魔力,叫受惊的牲畜都安详下来!”
猪瘦说:“是南海昆仑国的乐曲,叫《菩萨驱魔曲》,任是什么样的野兽,听了都比往日收敛七分威严哩。”
羊肥说:“可惜这曲子就管得了牲畜片刻安宁,第二回渐渐失效,第三回全然不见起作用。事不宜迟,我再吹一回,你等赶紧开了畜棚门,挑了驴子便赶紧出来!”
猪瘦对秦娥道:“姑娘,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