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那里的动静。风过草响,阒无人声。
两人互视一眼,便匍匐向前。前头枯槁的荒草之中渐渐有了一些散落的砖块,两人渐渐挨近一大堆砖块,便起了身;一望,两座砖窑果然都圮倾,黑砖白雪两大片,埋葬死人的坟茔一般。
秦娥说:“上回我与丹歌姐姐杀了贼兵,守河的叛军贼兵察觉到周遭有人,必定搜寻到此处,花气力推倒了事,免得有人据以为堡垒,与他们不利。”
“姑娘说得不错,必定是这样的情形。”
秦娥张望四处道:“你若是师傅,先一步抵达,发现砖窑坍塌了,等不等我?”
“你是我闺女,我是你阿爷,自然要等,死等。”
秦娥忖度道:“师傅一行人尚未抵达罢了,你我还是赶在前头了,这么说?”
敢斗欣喜道:“与我不谋而合哩!”
秦娥冷静道:“汝水边的情形尚不明朗,此地不便逗留,不如返回土丘去,高看远望,等师傅他们前来!”
敢斗说:“好!”
便与她踅转回去。
陟上土丘,两人把砖窑的情形说与其余少年听。翻雨等人都说:“去倒了的砖窑等师傅他们,不如在此处候着强。”“这土丘毕竟是从北边到砖窑的必经之地。”
一行人放心了,便累得躺着了,或仰面或俯首,半个时辰就悄悄溜走了。后来他们未免焦躁,不约而同起身,看过砖窑那边,睃着秦娥,候她处置。
秦娥沉稳说:“再过半个时辰还不到,只得照师傅叮咛的做:设法先渡过汝水去,到金陵台城再与师傅他们碰面。”
其余少年都垂着脑袋不吭声了,包括敢斗。秦娥说:“我琢磨出你们意思:少不得师傅。可万事要从好处着眼:没他,我八个人也顺利走到这汝水边了,且赶在前头了。”
翻雨笑道:“妹妹说得是,我几个人只是有些思念你们的师傅罢了。”
众人都轰然笑了。翻雨纳闷:“俺说错了?”
敢斗说:“错倒不错。”
“那为何如此笑我?”
“翻雨姐姐,你说的想秦师傅跟我们的想不尽相同罢了。”秦娥说。
众人又笑了,笑得从来不知脸红为何物的翻雨平生第一遭脸红了,惹得她笑骂道:“你们这些大唐少年,向来不动好脑筋!”
秦娥赶紧去到她边上,亲热说:“不管别人怎么想,我巴不得你想他的时候,不像我们那种想法。”
翻雨脸色正常了,当众说:“没啥可脸红的:你们的翻雨姐姐打小就想嫁给你们的秦师傅!”
众人见她说得豪爽,纷纷抚掌,吓得秦娥赶紧制止道:“这是哪儿?叛军占据的汝水北岸!”
众人的掌声顿然寂灭,心里头都有些发毛!
朦胧朦胧的日头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