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实不偏不倚,正好蹦跶进宝卷的嘴中。
宝卷愣了愣,赶紧嚼了起来,须臾欣喜道:“不可思议,比松子都香哩!”
话音刚落,去尘、敢斗、晋风都扑到地上去,这边拣,那边拾。秦娥早拿出备下的口袋说:“多装一些,回去与全伙人马一同吃。”
不到一个时辰,五个人整整装了几口袋,把偌大一片林子里的橡子都拣拾光了,若要更多的,只能像狙公一样爬上橡树去摘了。
敢斗自恃曾随如今都已死去的男曳落河学会爬树,很想爬上去多摘一些下来,怕以后不够吃。秦娥制止他说:“够吃了,以后再来爬再来摘吧。”
此前,宝卷边拣边用林中的石头敲裂了吃,如今已吃饱了,嘴也麻了,说:“吃到这个份上也就不饿了。可想来想去,到底还是带油腻的肉好吃。秦娥,你设法捕捉几头狙公回去吧!”
秦娥说:“师傅规定后几日都吃素的,不准碰荤的。”
宝卷无可奈何,眼睁睁望着山上头的林子,——那里有狙公吼叫,竭力轰走偷窃它们吃食的其他生灵。
回到寂静的墟落,五个人看见翻雨守在村口硕大的橡树下头,警惕张望山里的动静,而这是她那四个兄长生前惯常做的。
但心系父亲幸福的秦娥悄然发现:其实,翻雨看得最多的,则是侧面远处那块大岩石后仍在腾达而起的烟火,那里,丁丁当当的声响不绝于耳,又仿佛是翻雨的心跳声。
“太好了,终于回来了,”翻雨终于面对五个骑马回来的少年,“所获颇丰吧?”
“好多好多的橡子。”秦娥说。
“翻雨姐姐,要不我陪你说说话?”宝卷跳下马去,套翻雨近乎。
“得了,没你份儿。”翻雨笑嘻嘻推拒宝卷,“我身边的位置是为你们秦师傅留的。”
“那当然。”宝卷说,“人家是你的秦大哥,——亲大哥呢!”
众人都笑了。
秦娥笑得尤其踏实,心想:“太好了,这个胡儿姐姐终究会是阿爷的浑家,届时给我生下三五兄妹也没定的。”
秦娥与四王孙把拾来的橡子堆在院落里头,又找来了一些石头,锤得它们裂开来,内实放在一块,外壳则用以烧火。
解愁搀扶丹歌出来,封驭也出另一间屋子来。这三人原以为秦娥等人会捕猎野兽来吃,见到晚上的吃食却是带壳的坚果,未免好奇,就一同坐下,边敲边吃。
丹歌、解愁顺便吃了几个,觉得滋味尤其好。
封驭饿坏了,吃得自然也香,却故意不屑一顾:“这东西是穷人实在没吃时随便塞入嘴里充饥的,北方叫橡子,南方叫橡实,做熟了吃叫橡饭,历朝历代碰见饥荒之年多有仰仗。”
秦娥正与其他少年砸着,说:“哦,你倒懂得不少有关橡子的故事。”
封驭